據淩嶽霄說,淩家人素有隱疾,發病一般都在二十歲左右。上一代淩家家主不忍看著族內子嗣發病而死,不惜重金請了神醫鬼見愁來幫忙研製克製這種病的解藥。
鬼見愁也是一奇人,非疑難雜症不治,知道淩家的家傳的隱疾便有了興趣,於是用了十年的時間研製出了克製淩家隱疾的藥方。
淩家能成為江南第一大勢力,得罪的人必然不少。為了這張藥方不會被有心之人盜走,淩家家主便將藥方藏與令牌之中。
淩嶽霄查到陳子玉的下落時,陳子玉已經十多歲了。為了不讓自己唯一的侄子有任何意外,淩嶽霄便向陳尚書說了全部的事實。陳尚書生性耿直善良,得知一切也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最後兩人商量一番,淩嶽霄便以侍夫郎的身份嫁給陳尚書做妾室。一方麵照顧陳子玉,另一方麵尋機進宮拿到那塊令牌。
淩家的事我母妃身為長女自然知道,拿到令牌之後便明白了老家主的用意。本來那麵令牌是要交給我的,但因母親去世的很突然,那麵令牌卻在送出宮的時候陰差陽錯的到了林瑾言手上。淩嶽霄這幾年中多次夜探皇宮,但因宮內戒備森嚴都無功而返。如今我有了進宮的機會,淩嶽霄自然不肯放過,畢竟那麵令牌是關於我的命。
“子玉,我知道你不想進宮,可是這這關乎你的性命,我寧願你進宮也不願看你日後發病。等你拿到令牌之後,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你出來。”
我看淩嶽霄並不像是騙我的,一時間我也有些猶豫了。就如他說的事關我的性命,大意不得。我同樣也是個惜命的人,死而複生這種事並不是人人都有幸遇到,我雖也不喜此時縛手縛腳的生活,但我有機會改變怎麼著也得爭取一把。不過,我對淩嶽霄的話還存有疑惑,等會兒還是找陳尚書問清楚才能做決定。
就在我考慮的時候,陳橋提著茶壺回來了,而他身後跟著進來的還有兩人,赫然是林瑾言和太監來福。
見兩人進門,我忙下床行禮。淩嶽霄見我行動不便將我從床上攙起。然而還未等我真的行禮,林瑾言便伸手托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扶了起來。
“身子不便就不要行禮了。”說著林瑾言手腕翻轉,右手的三根手指不著痕跡的搭在我的脈搏。見狀,我隻當自己沒有發覺,大大方方的任他把脈。
“謝皇上恩典。”
伸手接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作為內眷淩嶽霄不便久待,對我使了個眼色便離開了。奉上陳橋剛送來的茶,我垂首立在一旁靜待林瑾言開口。
林瑾言抿了口茶,對著來福做了個手勢讓人出去了。
“身體剛好些就別站著了,坐吧。”
“謝皇上。”我對林瑾言彎了彎腰撩起衣擺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
房中的氣氛有些沉寂,林瑾言轉頭打量著臥房中的擺設,好一會兒才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
“你為什麼不想進宮?”
我沒想到林瑾言會這麼直白的把話說出來,看透看了他一會兒,察覺到自己失態後忙垂下視線在腦子裏整理說辭。林瑾言似乎也不著急讓我回答,隻是靜靜地坐著等著我開口。
“一部分原因我先前已經對陛下說了,草民生來隨性,不喜被束縛,一入宮門深似海。陛下自小生在宮中,草民覺得沒有人能比你更明白宮內的生活是怎樣的。陛下,你覺得我又能在那深宮裏活多久?”
“我可以保護你,誰也不敢動你!”
看著林瑾言堅定地表情,我不由笑了出來:“皇上,縱然我答應進宮,成為你的妃嬪,可我是個男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聽著我的話,林瑾言愣愣的坐在桌旁沒有說話,右手一如小時候那般遇到為難的事便不自覺的握緊。見他如此,我心中也不近有些不是滋味兒,不過淩嶽霄說的話我也一直放在心上,所以對著林瑾言進不進宮的話也不能說太死。若淩嶽霄說的是真的,那我還得指望林瑾言手裏的令牌救命呢。
皇上來訪陳尚書縱然再忙也不能不趕回來陪同,我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抬頭見是陳尚書回來了,忙從凳子上站起身。
跨入房內,陳尚書將頭上的官帽摘掉,撩起衣擺跪倒在林瑾言麵前。
林瑾言麵無表情的看了陳尚書一眼,伸手虛扶一下請他起身:“昨日聽來福說陳公子病了,今日無事就過來看看,陳尚書無須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