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有點嚇傻了:“我……我怎麼一點也不疼啊,就是頭昏昏沉沉的!”
大江不敢相信:“真不疼,還是給疼傻了?”
大海哭喪著臉說:“哥,我真不疼啊,我的手指哪去了呀?”
薑武和唐尋對視一眼,心說不妙,唐尋立刻跑去叫醒黃世鵬和秦越,其他人都被吵醒了,大家穿好衣服都跑過來看,也全都驚呆。王桓是生物學家,見多識廣,任何動植物都研究過,他問唐尋:“你看到的蜘蛛是什麼顏色的,身上有什麼花紋沒有?”
唐尋說:“那家夥全身淺灰色,都是長長的茸毛,後背沒什麼花紋,但中央好像有個豎條兒,就像裂了個口似的。”
王桓跌坐在地,喃喃道:“是裂背麻蛛,我的天,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什麼裂背麻蛛?”薑武問。
王桓聲音發顫地說:“這是一種沙漠中最可怕的毒蜘蛛,它的可怕之處不在於毒性有多強,而是它在攻擊動物之前會先朝對方體內注入一種麻醉劑,讓對方在極短時間內陷入昏迷狀態,幾乎完全沒有知覺,然後它再安安穩穩地慢慢將對方吃掉。因為有麻醉劑的作用,對方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很多人在第二天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的整條胳膊或是腿已經被蜘蛛給吃光了。”
黃世鵬也點頭:“沒錯,五年前我在尼雅遺址還親眼見過那種蜘蛛,兩百隻蜘蛛在一夜之間就吃光了一整頭駱駝,相當可怕。”
聽了這話,大家都嚇得渾身冰涼,羅斯?科爾用手前後亂摸自己身體,神經質似的說:“有蜘蛛,有蜘蛛,太可怕了,我身上沒缺什麼東西吧?”大夥見他的反應,也都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幸好都不缺指頭。
曼麗罵道:“這是什麼鬼地方?下輩子我也不想來了!”黃世鵬吩咐眾人立刻四處查看,生怕附近還有這種蜘蛛。查找了一大圈,沒發現還有什麼蜘蛛的影子。
大江說:“醫藥箱裏有解毒血清,我這就去拿!”
“慢著,先別給他解毒。”王桓卻阻擋住,“現在大海身體處於麻醉狀態也是好事,如果立刻解毒的話,傷口的疼痛會讓他很難受,這種毒液一般在六小時之內起效,等到時候他自己恢複正常,那時傷口已經開始凝固愈合,能讓他減少疼痛的感覺。”
大江頓時沒了主意,問:“兄弟,你現在感覺咋樣?”
大海苦著臉說:“哥,我現在除了脖子和腦袋之外,全身哪都動不了,就像木頭人似的,我會不會死啊?”
黃世鵬安慰道:“沒事,這種蜘蛛毒液隻會麻醉而不會死人,你不過丟了三根手指頭,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多虧唐尋發現得早,要是再過兩個小時,你這條胳膊就捐獻給動物界了。”
大江連連向唐尋道謝。唐尋說:“沒什麼,我也是碰巧發現,那我們是繼續睡覺,還是?”這種事情一發生,哪個還睡得著?曼麗也渾身不自在:“這地方太危險,我是沒心思再睡覺了,收拾東西上車出發吧!”大家都沒意見,於是紛紛收拾帳篷行裝,大江找繃帶給大海包紮了傷口,由兩人抬著進車裏,上車前進。
車隊向西方向開去。此時不到五點鍾,天空已然放亮,隻是氣溫還很低,車裏也感覺有點冷,車載電子溫度計顯示+8的數字。曼麗感到有點冷,於是打開空調吹熱風。黃世鵬邊抽煙,邊盯著定位儀:“往西偏南方向開四百公裏到庫米什鎮,再途經博斯騰湖到庫爾勒市,補充給養後再繼續向西到輪台縣,總行程就超過一半了!”
曼麗打了個嗬欠:“真想馬上就到喀什,找到那個該死烏迪力,然後立刻回家,這種日子我真是受夠了!”
黃世鵬笑了:“看來你很討厭長途旅遊。”
“誰說的?我很喜歡旅遊,但我不喜歡這種受罪式的旅遊!”曼麗生氣地說,“差點被蜘蛛吃掉,這哪裏是旅遊,簡直就是出來送命!”
黃世鵬將定位儀扔在儀表蓋上,摘下眼鏡,用兩根手指捏著鼻窩說:“這次行動的確有點不太順利,先是我在回王陵裏傷了腳,大海又讓裂背麻蛛咬傷,接下來的這幾天我們更要小心謹慎,盡量少出意外。”
曼麗說:“你可別再提那什麼蜘蛛了,我從沒聽說過還有那種東西!”
黃世鵬仰著頭閉目吸了口煙,說:“沙漠裏稀奇古怪的東西多著呢,這算得了什麼!”然後又側頭問,“曼麗,能不能透露一下,我們要找的‘兒子’究竟偷了老爺子什麼寶貝,惹得他下這麼大本錢來找?”
曼麗正取出一支歐萊雅潤唇膏塗嘴唇,聽他問這個問題,微微一笑說:“黃叔叔,這個問題上次在電話裏我已經解答過一次了,不方便向你透露,所以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好好,我不問了!”黃世鵬笑著戴上眼鏡,從兜裏拿出兩片阿斯匹林用礦泉水送下,“人到中年了,有點經不起折騰嘍!”
向西開了兩個多小時,路麵由沙漠逐漸轉為沙土,車輪揚起的黃沙幾乎擋住了汽車的擋風玻璃,幸好幾輛越野車跟的較近,否則後車根本看不到路,車隊身後拖了一條長長的黃龍。路況高低不平,到處是丘陵和沙坑,車速不敢太快,因此行駛的很緩慢。大江罵道:“這他媽哪是汽車啊?整個一台自動按摩椅,我渾身的骨頭都快給顛散了!”
此時天已經大亮,暖暖的陽光照射大地,氣溫也開始回升,唐尋想按下車窗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可看到車窗外那漫天揚起的黃沙,隻得打消了念頭,說:“現在的氣溫剛剛好,不冷不熱的,要是一整天都這樣該多好!”秦越笑了:“想法倒不錯,可惜再過幾個小時又得洗日光桑拿浴了,吐魯番盆地可是有火爐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