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廣場西北角,就看到大清真寺北側的8洞連體雕花門牆,上部全是酒紅色雕刻葡萄紋,門洞用白石膏勾縫,下麵立著九根黃色柱子。兩人穿過門牆由正門進入清真寺內。伊斯蘭教的清真寺原本不允許非穆斯林隨意進入,就算是穆斯林也分什葉和遜尼兩派,要是進錯了後果相當嚴重,搞不好還會掉腦袋。隨著社會的發展進步,非穆斯林也可以進入清真寺遊覽和了解伊斯蘭教義,但要嚴格遵守教派禮節,不能瞎跑亂喊,否則就是對伊斯蘭教的最大邈視。
今天並非星期五,因此清真寺內人影不多,但兩人身穿維吾爾族服飾,倒也無人注意。兩人順台階走上門廳進入大門,巨大的圓頂拱拜映入眼簾,拱拜北麵有個通道,地麵都是光可鑒人的水磨石,走過教經堂從木柵欄門穿出,高大的宣禮塔分立左右,前麵就是禮拜殿。
兩人進了禮拜殿,裏麵立著十八根黑底描金漆團紋立柱,地上擺得整整齊齊的白色跪團,隻有在主麻日(禮拜五)才有大量的穆斯林到來,因此今天做禮拜的人不多,但真正的穆斯林有五時拜功之說,意即每天要靜拜安拉五次,現在是三點多鍾,剛好是晡禮開始之時,所以禮拜殿裏還是跪著幾百人,殿前播放著由大阿訇錄製的唱經錄音。
兩白袍人徑直走到殿最右下角的跪團旁邊,跪下開始誦古蘭經。那右下角上已經跪著一個人,這人身穿黑色長袖襯衫,雙手交叉於胸前,口中默念經文,時跪時起、狀極虔誠。旁邊那高個白袍人瞥眼看了看他,也雙手交叉於胸,右袖落下剛好露出右臂上的一個雙刀紋身。
旁邊那人原本在默念經文,一掃眼看到左邊那人右臂的紋身,頓時身體一震,眼睛直視對方雙目。那白袍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黑襯衫左右看看,慢慢擼下右袖,右臂上也畫著雙刀圖案。
兩白袍人隨即站起身,轉頭朝外就走。旁邊有人還在納悶:這兩人怎麼這麼快就做完晡禮了?
那黑襯衫也慢慢站起來,靜靜的跟在白袍人身後走出禮拜殿。出殿後兩白袍人站住不動,而那黑襯衫則掠過兩人,徑自向南側外殿走去,兩白袍人不離不棄的在後麵跟著。黑襯衫從外殿的一扇對開小門走進後院,院內空空蕩蕩,半個人影也沒有,有西、北兩個小門,西門通向寺外,而北門是專門運送屍體的,且隻在周五主麻日才開,那黑襯衫卻直向北門走去,推門進入。
兩白袍人對視一眼,稍微遲疑了下也跟著進去。
北門外是一條狹窄偏僻的石鋪通道,牆外大樹密枝麻葉,遠遠的不知通向何處。兩人剛彎腰進了北門,就見那黑襯衫手持消音手槍頂在高大白袍人胸口。
白袍人微微一笑,用低沉沙啞的維吾爾語說道:“烏迪力就是這樣迎接貴客?”
那黑襯衫麵無表情:“你是誰,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白袍人笑著說:“我早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但別人都叫我盤羊。”
黑襯衫神色大驚,隨即又露出笑容:“你是盤羊,太好了!北山羊也到了嗎?”
盤羊說:“這裏說話方便嗎?”
黑襯衫點點頭:“放心吧,這裏平時是運屍體的,不會有人打擾。”
盤羊皺了皺眉:“那也太晦氣了點。說正事吧:我們老板已到喀什,先讓我來探探消息,烏迪力在哪裏?怎麼見麵?”
黑襯衫說:“烏迪力一直在三仙洞等著北山羊呢,今晚十二點鍾你讓北山羊到三仙洞的中洞來,那裏有個石床,你在石床上用石塊敲三長三短,反複兩次,就能見到他了。”
盤羊笑了:“他躲的倒清靜,為什麼不出來見麵,太麻煩了!”
黑襯衫一本正經地說:“最近中國警方正在嚴抓文物走私,而且好多人也都盯上了他,烏迪力根本不敢露麵出來,還是北山羊來一趟吧!”
盤羊看了看表:“那好吧,我這就回去報告老板。”
黑襯衫指著那條偏僻小道說:“你順小道走,在岔道口往左就能出去,另外告訴北山羊:他最多隻能帶一個人來。”說完自己鑽進北門走了。兩白袍互相看了看,臉上露出笑容,順小道離去。
北山羊
晚十二點整,喀什北10公裏恰克馬克河南岸。
深夜的喀什河岸邊很有涼意,慘白的月亮掛在半空,照得河兩岸發出清冷冷的光,岸邊都是碎石沙土,兩側立著高約三十多米的岩石峭壁,在黑沉沉的夜色中顯得高大又陰沉。四下裏靜悄悄的,半個人影也沒有。忽見一輛豐田越野車由東麵順河岸慢慢駛,來開到峭壁邊停住,從車上走下三個全身黑衣的人,三人踩著岸邊的碎石來到一處地方站下,同舉強光手電向頭頂的峭壁上照去。
隻見峭壁上並排開鑿有三個方形洞窟,離地麵足有二十多米高,洞窟就像三隻大嘴,在月光照耀下更顯怪異。下麵的黑衣人正在納悶如何登上去時,忽然中間那個洞口似乎有影子晃動,然後又軟軟的扔下一根繩梯來。
三黑衣人其中之一來到繩梯下,伸手拽拽看是否結實,然後蹬上繩梯抓牢,剛要奮力向上爬,那繩梯卻自動向上升起來,離地越來越高,黑衣人緊緊抓住繩梯,生怕一不小心再掉下去。不多時就升到了洞口,從洞裏伸出兩隻手把黑衣人拉了上來。
黑衣人站穩後想往前邁幾步,好離洞口遠一點,可麵前有兩人堵得嚴嚴實實。黑衣人回頭看了看背後就是高高的峭壁,腳下有點發軟,用維吾爾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想把我給擠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