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樓看樣子是被王亞樵包了全場,德順上前準備遞帖子給那個看起來是王亞樵斧頭幫幫眾的家夥看的時候,那幫眾眼睛一定,看到了孟玉清和許小青,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上前抱拳微微鞠躬,朗朗聲音喊道:“孟先生、許小姐到——”
那聲“到”可是拉的又長又大聲,許小青相信就這樣的聲音隔壁條街也肯定聽得清楚了。她沒說什麼,隻是挽著孟玉清手臂的手輕輕動了一下。孟玉清看了她一眼,就發現動彈的原因是因為某女人想要大笑了。
“小青,別在這時侯笑。”孟玉清低聲說道。這可不是覺得好笑的時候。
許小青憋著笑不住的點頭,完了臉部神經都有點抽搐了,這邊剛才那個唱聲喝著他們名字的幫眾過來,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是讓許小青和孟玉清裏邊請。
德順跟在兩人後麵,許小青挽著孟玉清跟著那個幫眾走進了清風樓的大堂。一樓被清場,裏麵也沒擺放桌子板凳什麼的,隻是臨時搭出了一個小戲台子,也可能不是戲台子,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皮影戲那種玩意兒表演的地方。幫眾沒停下來,他示意兩客人繼續走。那就繼續走吧,上了二樓,木質的樓梯被踩得清脆作響,沒多久,幾個人就到了二樓樓梯盡頭。那幫眾跟著彎腰鞠躬下去了,這樣許小青和孟玉清就看清楚剛剛被幫眾擋著的人。
一聲極其爽朗的笑聲從那個人的喉嚨裏發出來,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很強壯的那種人,但是看那雙眼睛中射出來的精光,許小青就不得不暗歎,還真是一個殺人無數的暗殺大王!
“許先生,從未見真人,這次能夠見麵,真是在下之幸運。”王亞樵緊走幾步,抱拳上前,對許小青微笑著說道。許小青淡淡的笑著,也從孟玉清的手臂裏抽出自己的雙手,抱拳行禮,“王幫主,幸會您這樣的人物,也是小青畢生之榮幸。”
“好!有許先生這句話,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就都不用說了。許先生,這位,想必就是你將要結得百年因緣的好人了吧?”王亞樵指著孟玉清笑著問道。
“王幫主,這位是孟玉清,是我將要嫁的丈夫。玉清兄,這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斧頭幫幫主王亞樵先生。”許小青笑顏盈盈的為兩人互做介紹,兩個男人互相抱了抱拳,然後王亞樵伸出手來,和孟玉清行了握手禮。兩個人倒沒有不適應的表現,禮節到了,笑容也顯得自然多了。
“既然我們都彼此認識了,那再叫許先生也不太親近了,稱呼你‘小青’如何?”王亞樵邀兩人入席坐下,一邊提議道。許小青無所謂,笑著說好,王亞樵聽了就說,“那小青也不要叫我王幫主,孟先生,小青,你們就叫我王亞樵或者王大哥都好。”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也覺得叫王幫主生分了。”孟玉清微笑著說道,許小青跟著點點頭。
“孟先生,小青,不知道兩位的口味,我就看著點了,如果不合適的,你們提出來,換就是。”說完,王亞樵拍拍手掌,他旁邊的幫眾就站在二樓樓梯盡頭對著下麵悠聲一喊:“傳菜嘍!”
那聲音真有幾分非上海的味兒。許小青心裏一動,嘴上跟著說出來:“王大哥,不知道您這位幫眾是否是北平人啊?”
王亞樵含笑點頭說道:“小青,其實今天要給你們介紹的那位,也是跟你們一樣,來自北平。他鄉遇故知,可是一大樂事啊。既然要遇到故知,這他鄉的環境就被那麼淡了。你看看,我給你們準備的這些個菜式,還算合你們口味吧。”他指著即刻就被端上來的菜,一道道一碟碟,哪裏有上海本幫菜的樣式,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北平才有的菜!
許小青當然知道以王亞樵的實力,查不出來她和孟玉清的來曆太不可能,隻是他提到的那個北平故人,不論是誰,都似乎不會是跟自己沾邊兒的吧。她有些擔心的看看旁邊和王亞樵在說著話的孟玉清,表情平靜的孟玉清卻讓許小青覺得那份平靜,過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