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嫵的心事昭然若揭,於是我善解人意地說道:“眉嫵,你陪公子說話,我去燒水泡茶。”
出了門,我突然有種感覺,師父邀請容琛上島做客,大約是替她找了個如意郎君來上門相親。
我慢悠悠地燒了一壺雪水,泡了杯昆侖雪菊,托著雙螭白玉盞到了負雪樓。
沒想到屋裏隻有眉嫵一個人。
玉瓶裏的桃花灼灼其華,她神思恍惚的坐在那裏,眼中映著一束桃花。
我放下茶盤,四處看了看,“他呢?”
眉嫵臉上飛紅:“他在後麵沐浴。”
果然是個有潔癖的人。
我甚是關心兩人的進展,八卦地問:“你們剛才,聊了什麼麼?”
眉嫵略有些惆悵:“你一走,他就去沐浴了。”
我悵然之餘倒有些意外。一般男子見到眉嫵通常都會惜時如命,恨不能將一句話拉皮筋一般拉到十句話長,我刻意留給兩人的獨處時光,他不解風情地去洗個什麼澡?
我湊到她耳邊:“你是不是喜歡他?”
眉嫵一愣:“你怎麼知道?”
“連旺財都看出來了。”
“哎呀討厭,又取笑人家。”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眉嫵,我並沒取笑你,估計師父是給你尋個上門女婿來相親。然後,嗯,你懂的。”
眉嫵回了一個“我懂”的眼神,卻遺憾地一攤手:“可是,他並沒有對我一見傾心。”
“你怎麼知道?”
眉嫵嗔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
這倒也是,俗話說久病成醫,眉嫵見多了那種一見鍾情的目光,經驗豐富。耳濡目染之下,連帶著我也練出了一雙精光四溢的眸子。容琛雙眸澄澈明淨,深邃睿智,看著眉嫵時的確沒有那些男子的那股子激昂熱烈,癡迷狷狂,端的是沉著從容,波瀾不驚。
我拍了拍眉嫵的肩頭,“別擔心,這世上怎麼會有男人不喜歡你?除非他不是男人。”
“你胡說什麼呢?他當然是男人。”
我指了指裏間:“你看過?”
眉嫵紅著臉蛋嗔道:“討厭!我可不是那種偷看男人洗澡的人,不像你。”
我淡定地說:“我也不偷看,都是正大光明的看。”
行醫治病,難免要見到男人的身體,所以,像我這種金剛罩麵皮的女人,委實不多。但是,見到眉嫵跟見到一顆白菜樣的男人,更是不多。
我不由心裏尋思,他這般淡定,到底是千帆過盡,還是審美觀扭曲,抑或是,不喜歡女人?想到後一種可能,我一陣義憤填膺,這樣的男人若是斷了袖去,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