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走向生活
TerriWinding 長安夜 編譯
14歲之前,我的生活中沒有笑聲,我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前途,無窮無盡的自卑充滿了我的心。我住在貧民區,父親是個貨車司機,母親是個沒文化的家庭主婦。他們脾氣暴躁,尤其是父親,經常喝得爛醉,我稍不順他意便會招來一頓暴打。還有,我長得一點都不漂亮,屬於又黑又胖的那一類女孩,成績也不大好,老師同學都不喜歡我,我內向孤僻,過得很不快樂。
當莫妮卡調來和我同桌的時候,我更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醜小鴨。在同齡人眼裏,莫妮卡簡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詞。她的長相和身材都無懈可擊,她還品學兼優,又是校體操隊的主力。更重要的是,她的家境非常優越,父母都是大學教師,還來過我們學校演講,優雅親切。
我不明白莫妮卡為什麼不去私立貴族學校而來公立學校,不明白老師怎麼把她安排來和我同桌。總之,我覺得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生活在天堂,一個生活在地獄。基於這些原因,我從不主動和莫妮卡講話,甚至不敢拿正眼看她。在我的潛意識裏,醜小鴨和白天鵝交朋友是件異想天開的事。
但莫妮卡卻會主動找我聊天,她像對其他同學那樣對待我,熱情而真誠。有一次我隻是隨口問她一個問題,她卻細致耐心地給我講解,那個時候我心裏有微微的顫動。
對莫妮卡主動報以微笑是我14歲生日那天。我沒有要好的同學和朋友,在班裏也不和大家來往,父母兄弟粗心大意。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人會想起我的生日。但10月9日那天上午,莫妮卡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音樂盒。她看著我,目光純淨。“生日快樂!”她那清脆溫柔的聲音飄過來,我不知所措,當時會做的,便是咧開嘴巴,向她做出一個有點誇張的笑容。“你的牙齒可真白真整齊,笑起來多好看啊。”莫妮卡由衷地稱讚著。
衝著莫妮卡送給我的那份禮物和她的那句話,我如果還像平常那樣對她板著臉,連我自己都覺得太過分了。從那天起,我每天上學第一件事就是微笑著和莫妮卡打招呼。莫妮卡是那麼的善解人意,那麼的完美無缺,許多人都喜歡她。我並不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我一直把她當作我最要好的朋友。慢慢地,我也學會主動和莫妮卡講話了。莫妮卡鼓勵我和其他同學交往,大家都說我溫和了許多。我還跟著莫妮卡打球練體操,體重減輕了不少。我的生活開始有了一些歡樂,並開始體會到父母養孩子的艱辛,也會主動為家裏幹活了。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環繞在莫妮卡頭頂上的那道幸運的光環永遠不會退去。那場意外使莫妮卡失去了左手。她輕盈的身軀再也不能在體操房裏跳躍了。完美的莫妮卡不再完美了。在醫院看望她的時候,她左手已經截掉,人還處於昏迷狀態。凝視著她那美麗依舊的臉,想起她平時給我的幫助以及給我帶來的歡樂,我不禁大哭起來。
一星期後,由於父親被公司派到另一個城市工作,我們不得不暫時搬離。我離開了我最喜歡的朋友莫妮卡,但我不敢給她打電話,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我隻是默默地給她寫信,向她傾訴我對她的同情、思念和感激,但這些信我從來都沒有寄出過。
一年多後,我們家又搬回原先住的地方,一放下行李,我就直奔莫妮卡的住處。但我不敢上去敲她的房門,隻是躲在她家附近偷偷地看著。終於,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是她,莫妮卡,她正哼著歌在澆花,左手裝了假肢,假肢戴了手套,這樣看去,她比從前更加動人。欣喜的淚水不禁從我的眼裏漫出來,我們倆在大呼小叫中擁抱相認。
莫妮卡把我請到她的家裏。我用心地觀察她,驚異地發現在她的身上竟然找不到一絲我想象中的頹廢和無奈。我的眼睛再次濕潤:“莫妮卡,你真的很了不起。”
“萊妮,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莫妮卡把我帶到書房。我看到一個玻璃櫃,裏麵整整齊齊地排放著十幾個手套,有厚的、有薄的、有布的、有皮的。它款式不同,質地各異,卻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左手的手套。
我知道這是一個傷感的話題,但還是說出了口:“你為什麼把它們放在這裏,難道你看著它們不覺得難受?”
“不,它們讓我更真實地麵對現在的我。”莫妮卡讓我摸著她戴著漂亮手套的冰冷的假手,“我可以扔掉這些根本不用的右手套,但我無法拋棄事實。它們在這裏天天提醒我,我失去了左手但還有右手。我現在不是還像從前那樣開心地活著嗎,而且,我的右手比以前更靈活了。”
我心中塵封一年多的同情和遺憾在這一瞬間竟給冉冉飄起的暖意帶走了。是的,永遠不要絕望,隻要心裏開著一扇充滿歡樂和希望的小窗,即使失去了左手但還有右手。14歲那年,莫妮卡以她的樂觀和美好感染著我,並潛移默化地改變了我,讓我懂得了微笑著麵對生活比什麼都重要。
意林劄記
永遠不要絕望!隻要心裏開著一扇充滿歡樂和希望的小窗,即使挫折,即使厄運,生活到處陽光燦爛,歌聲清唱。自信的人這樣說:我失去了左手,但是我的右手活了。自信的人永遠是焦點。(何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