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幸福的套袖(3)(3 / 3)

“聽說,你會寫一手很漂亮的毛筆字?”校長慢慢地研墨,慢慢地說。

我不回答,我還是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我眼看著校長,耳朵聽著窗外。窗外沒有人來,隻有想象中撲簌撲簌落地的聲音。我想著吐在雪地中的血水,像璀璨的梅花。

“你為什麼要帶刀子?”校長問。“老師常打我,同學們也打我,我告到老師那兒他不管,還說我這樣的學生就要揍。”我說著就流下了淚水。

“來,把你所痛恨的人,寫在紙上。”校長掂過一支小狼毫筆,微笑著瞧我。

我不動,我不知校長賣的什麼藥。我看他一頭花白的頭發,想15歲的身軀可以把他掀倒。爐裏煤塊“砰”一聲響,嚇了我一大跳。

校長又笑了。我很生氣,我想會怕你不成?寫就寫!

我在一張張紙上飛快地寫下所有我所痛恨的人。我想一個一個把他們殺了!

校長一直在朝我的字點頭說:“好字!”又看著我說:“放學後。你,去我家。”

一株臘梅在牆角瘦瘦地綻放,一庭暗香。我吸吸鼻子,驚訝地去瞅我寫的仇人的名字,他們全都粘貼在一根根木柴上。校長送給我一把利斧,說:“砍吧!”庭院中隻有我一個,漫天的雪花中,我嘶喊著,把我滿腔的仇恨一斧又一斧飛快地劈下去,我劈得滿臉是汗,滿臉是淚......

雪花靜靜地看我,臘梅靜靜地看我,院外,校長亦在靜靜地看我......

在這個暗香暖暖的小庭院裏,我劈了一冬天的木柴。到最後,木柴都變成了筷子。心清氣朗的我捧著筷子大笑,校長也捧著筷子大笑。

第二年的初夏,我順利地中學畢業,並同時考上了地區的衛校。我很高興。

離校的那一天,我跟到校長那裏去。我取出刀子,精心削了一個蘋果,然後連同刀子一起送校長。在暖暖的微笑裏,我朝頭發花白的老校長深深地鞠了一躬!

意林劄記

世界上隻有一件事情人無法阻擋,就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成長。而在成長的過程中,人總會遭遇各種不同的心理問題,因此,先行者的引導對後來者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先行者無處不在,而教育工作者是其中的典型。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工作者所從事的實在是一個極費心力以及時間的職業。我們不當苛求每個教育工作者都是完人,但是,我們應該像文中的老校長一樣,把每個人都看做正在成長當中的人,那麼,我們就能智慧地處理發生在我們周遭以及別人身上的困惑。(湯可華)

良師

戴文·歐文

從小學上到大學,我碰到的最好的老師是教六年級科學課的惠特森先生。那時,我們正學習電學。一天課上,他讓我們手拉手圍成一個半圓,其中一人將鉛筆插入電弧,以便讓同學們領教一下5萬伏電壓是個什麼滋味,(別想得太可怕,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電流強度很小)。學習人類生殖與繁衍時,惠特森先生給我們放錄像片輔助教學,沒想到班裏居然有一名男生當場暈了過去。在一次野外宿營活動中,都半夜10點了,他要求我們玩奪旗遊戲,活動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晨6點,別的組累得筋疲力竭。我很幸運,分在惠特森先生組裏。我們把旗子扔在樹叢裏,讓護旗衛兵站在其他地方做假目標,就這樣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夜。

六年級的一天,惠特森先生在課上介紹了一種晝伏夜出、早在冰川時期就已經滅絕的“怪貓”。他一邊講,一邊讓同學們傳看一個頭蓋骨標本。我們都趕著記筆記,因為課後有一個測驗。

卷子發下來時,我吃驚地發現我居然不及格。我的第一個反應是:肯定出了什麼差錯。因為我在卷子上寫的全都是惠特森先生親口說的,可眼前的試卷上,每道題目都劃著鮮紅的叉子。緊接著,我發現全班沒人及格,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實很簡單,惠特森先生事後解釋道:“怪貓”完全是他生編亂造出來的。因此,我們的筆記、答卷當然無一例外,全是無稽之談,世界上壓根就不存在這種動物。

毋庸諱言,我們都給激怒了。這算什麼考試,他還算是個老師!

可惠特森先生卻振振有辭:你們自己應該能猜得出來,因為,就在大家傳看那個“怪貓”頭蓋骨時(那事實上是一個家貓頭蓋骨),他已經明確地告訴我們,它沒有留下任何一個考古線索。可另一方麵,他卻詳細地描述了它驚人敏銳的夜間視覺,它皮毛的顏色以及其他特點。果真如他所說沒有什麼可考線索,他又怎麼可能獲得後麵的種種信息?重要的是,“怪貓”這個誇張可笑的名字居然也沒有引起我們的懷疑。惠特森先生說這次考試的分數將記錄在案,他說到做到。

惠特森先生希望我們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時刻記住,無論老師還是教科書,都不可能一貫正確,事實上,世界上沒有不犯錯誤的權威,因此,任何時候都不能輕信。他還要求我們,一旦發現他或課本的錯誤,一定要大膽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