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他那雙眼睛,花千樹的心頭也不禁跳了一下,他很驚異:
奇怪!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那麼懾人,那麼恐怖,碧綠碧綠的,好似一條貪婪的蛇目……對了,這是一雙蛇眼!
花千樹心內詫異,臉上卻點滴不露,但見他沉和一笑:“晨光熹微,曉風輕拂,朋友何等雅興,何等興致,到這裏散步?”
也隻能說是散步,總不能說是潛伏吧?
這人平板的麵孔沒有一絲表情,他生硬地眨眨眼,語聲僵直地道:“
你 ──不錯!能發現我!難怪如夢看上你!”
花千樹直覺有著極不舒服的感覺,因為那雙眼,那平直而毫無音韻喜怒的語聲,那張一點沒有人味的麵孔,使花千樹覺得他不像是在和一個人類在講話,宛如隻是憑了這些言詞在空氣中的波動在交流,更像兩條蛇在啾叫著表達關某些讓人難懂的意義一般,確實捌扭的很,要不是花千樹斬妖除魔的本領,他真的要以為他是那修行不到的蛇精所變了。但是當然他是人,一個令人厭惡的人。
“閣下是如夢的朋友?”
這銀衣人向前走了一步,他那質料怪異的衣衫,在陽光裏閃著刺眼的光,活動時又如波浪一片流動著光輝,他依然是那僵直沒有音韻的聲音說:“你還不配知道!如夢也不是你叫的!你要忘記──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我知道你會做到的!”
在這一瞬間花千樹感受到那一雙碧綠的蛇目裏射出狠絕的光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明確地知道,眼前這個人想他死!
“朋友,報個名號再打也不遲。”眼前人顯然和如夢姑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神蟒契木!”
陽光很熾,但是,神蟒契木所顯露出的陰毒神色卻如陽光一樣濃烈,即使在如此強烈的陽光下,也令人發寒,看得越是清晰越覺得寒冷。
燦燦的陽光下,神蟒契木手上的銅錘卻閃著寒光,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他的銅錘的每個麵上都雕刻著慘死的人頭,或是吐著長舌,或是眼睛掉出,亦或是披頭散發口角流血,也有長著獠牙嗜血的獸頭,想想契木更像那長著獠牙嗜血的怪獸!
神蟒契木長嘯一聲,更像是一聲蛇鳴,右手微微舉起赤銅錘,手法倏展,“嗚”的一聲淒厲響中,那赤銅錘已驀然抖動,幻成一片赤紅的光輝,這片勁氣四溢的光芒中,浮閃著千百個人頭,都是由那銅製人頭脫出在刹那間幻成了千百個真實的鬼首!
花千樹一把長簫在手,猛旋之下,人已來了一個半轉,一簫架向了神蟒契木的銅錘。
銅錘大而且重,與之相比,花千樹的簫太過小巧了,神蟒契木甚至覺得他的兵器有些可笑,當錘簫相觸的一刻他卻是一怔,不能允許他再這樣想了。玉本是極易碎的了,但是簫沒碎,銅錘在被打回時卻出現了一個缺口,這是什麼神兵利器,神蟒更加小心了。
勁風在旋回呼嘯,光影在縱橫穿插,二人出手俱是快捷無比,在人們眼眸沿不及追攝情形變化時,神蟒契木已狂吼一聲,花千樹長射空中七尺有奇,再反撲而下,剛好迎上神蟒的銅錘,一聲輕脆的聲音陡發,神蟒的銅錘險些脫出手去。
神蟒虛晃一招,退出丈許,左手撚著一個小皮囊,碧綠的眸子,一瞬不瞬緊緊盯著花千樹,猛然撲了過去。
這一錘雖猛卻沒有半點的技巧,全是硬拚的蠻力,當然打不中花千樹,近身的時候反是花千樹的簫頭卻硬生生地把神蟒的胸前劃開一大片,神蟒三角形的蛇目黯淡,沒有表情的麵也也扭曲了,顯然是十分痛苦的,他胸前一大塊衣衫破了,鮮紅的血湧了出來,但他的身形搖晃之間,左手抖然揚向了花千樹。就在那皮囊出手瞬間,皮囊口已鬆開,一大篷數不清的,宛如米粒那般大小的帶翅紅蟻,仿佛一篷紅光般飛向了花千樹,神蟒契木那碧綠的蛇目閃過一絲邪惡的精芒。
這是花千樹所沒有想到的,真本事再多也防不勝防這些歪門邪道,花千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人會養毒蟻,有那麼一秒花千樹愣住了,然後馬上以金光護體,但是就那麼一秒害了他,有一隻紅蟻咬到了他的手,雖然神光之下,所有的紅蟻無一幸免,然而花千樹還是中毒了。
神蟒驚呆了,那蛇一樣的眼睛裏有了恐懼的光,花千樹金光燦燦的身體,如神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