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色馬蹄鐵[美]達希爾·哈梅特(3)(3 / 3)

阿什克拉夫特昨日失蹤。

我便打電話叫胡博起床,吩咐他道:“去蒂華納,繼續盯著那棟土坯房,除非那女孩去馬蹄鐵了。你見到她,就一直跟著,她會到一個地方和一個高個金發英國男人碰頭。到時你就直接盯那個英國人。此人不到四十,高個,金發碧眼,不會看錯——別跟丟了,可是這場好戲的主角呢。到時我也會過去。要是你看到我和那英國人在一處,女孩走了,你就盯女孩,不然還是盯英國人。”他答應了。

我便穿了衣服,胡亂吃些早飯,就搭了馬車去墨西哥城。那趕車小子倒也不慢。哪知正走到棕櫚城附近,忽然有一輛茶色單排敞篷車疾馳而過,車上坐的正是阿什克拉夫特。我暗叫不好,隻是催促趕車小子。

好不容易到了,隻見敞篷車正停在土坯房前,裏麵沒人。前麵不遠,一個街口,胡博正在那裏裝醉,和兩個穿墨西哥軍服的印第安人說話。我敲了土坯房門。

聽見小天使的聲音:“哪個?”

“我,帕克,剛聽說愛德華回來了,是嗎?”

“噢,”她叫道,頓了一下,隻說,“進來吧。”

我推門進去。隻見那英國人側坐在椅子上,右胳膊架在桌邊,右手插在外衣口袋裏——若是裏麵有槍,必是對準我無疑了。

“哈羅,”他說道,“聽說你一直在打聽我啊。”

“隨你說吧。”我把椅子推到他麵前,離了幾尺,坐下,繼續道:

“不過,咱們也不用再裝了。你找鵝脖子殺了你老婆,好接收她的財產。隻可惜偏選了鵝脖子這樣的孬種——殺人下手狠,卻嚇破了膽。我隨便找了四個人指認他,他就跑了!還跑到墨西卡裏,真會挑地方啊!

我看他八成嚇糊塗了,以為坐了五六小時車,翻山越嶺,就到了世界盡頭呢!”

我看著他,又說:“你倒不是孬種,愛德華,我也不是。我想抓了你回北邊,不過不急。若是今天帶不走你,就等明天。反正我會看到你死為止,除非有人先我一步——我才不傷心呢。我背心口袋有把槍,你不妨叫小天使拿出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他緩緩點了頭,一直盯著我。女孩繞到我背後,一手探過我肩膀,伸進背心,摸了我的老黑槍。走開前,她還拿把尖刀在我脖子後頂了一下——真是溫柔的提醒啊。她把槍遞給英國人,英國人拿了,揣進口袋。我接著說:“好,我的建議如下:你和小天使跟我搭車過境——這樣就不用操心什麼引渡文件了——然後送你們進監獄。在法庭上繼續鬥爭,說實話,我沒有十足把握讓法官判你們倆其中任意一個謀殺。若是我做砸了,你們就恢複自由;若是我不幸中獎,你倆就乖乖上絞刑架。

“你以為逃亡有何好處嗎?下半輩子都要躲警察?到頭來還不是束手就擒——要不然就是逃命中死了。就算你能逃過一死,那你太太留的錢怎麼辦?你現在做這麼多把戲,雇人殺了她,不就是為錢嘛。回去受審,還有機會拿這錢,要是跑了可就一分也得不到。”

我一五一十地說了,其實反而是要說服他們倆趕緊逃命。若是我現在送他們進大牢,雖有可能定其中一個有罪,但勝算不大。要知道,要想定他們的罪,除非我能證明命案當晚鵝脖子人在舊金山,但我保證,他已準備了一籮筐相反證據。何況,我們在阿什克拉夫特太太住所裏,沒找到凶手任何指紋。即使我說服陪審團,鵝脖子當晚在舊金山,我還要證明他就是凶手。這樣,最難的事情來了——我還必須證明鵝脖子是受他們一人指使殺人,而不是為他自己。

我心裏暗自盤算著,指望他們走。至於上哪裏,幹什麼我不管,隻要他們走人就行。隻要還有險中取勝的機會,我要憑這顆腦袋攪和一番。

英國人聽了,將信將疑,低頭沉思。我知道我的話有一半奏效了,他開始擔心那個鵝脖子弗林了。突然,他咯咯笑起來,說道:“你真是好心啊,老朋友。不過,你——”正等著他說話,看我是輸還是贏。隻聽大門砰一聲撞開,鵝脖子弗林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