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坤大約是十年前認識的,那時候,“北京新生作家群”在媒體上還是一個新鮮而又年輕的字眼兒,我們也都很年輕,夏天聚在一起爬山,冬天聚在一起打雪仗,跟一群瘋狂貪玩的孩子似的。《北京文學》是我們的“快樂大本營”,那時的小說編輯興安是一個呼朋喚友的活躍分子,除了他,“次活躍分子”就是我和徐坤了。
徐坤是一個用文字舞蹈的精靈,她的小說《狗日的足球》《廚房》都在讀者中間產生過轟炸效果的影響,徐坤還是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的副研究員,一個學者和評論家。在人們的印象中,女學者肯定是一臉嚴肅、不愛說不愛笑的人物,其實,徐坤是一個有著一頭棕紅色美麗短發、熱情開朗的女子,我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從小說到詩歌,從小劇場話劇到去年夏天某條裙子的顏色,我們總是走一路說一路,嘰嘰喳喳。有時坐在出租車上聊得起勁兒,不小心竟讓司機開過了某個路口,在立交橋上轉了又轉,總也找不到出口。
上星期我到文學所去找徐坤,中午大家一起吃飯,席間高朋滿座,有徐坤的博士生導師楊匡漢老師,還有著名評論家孟繁華、李潔非、陳福民、白燁等,大家一落座就高談闊論,抽煙,神侃,隻見身穿絳紅羊毛衫的徐坤手執茶壺,忙裏忙外,給這個添一杯菊花茶,給那個夾一塊香酥鴨,和這樣一個熱情的人在一起,你會覺得渾身上下活力四射,有一種特別想說話也特別想寫作的衝動。
最近,徐坤出版了她的作品精選集《性情男女》和《狗日的足球》。當我們回想起十年來的酸甜苦辣,“朋友”這個含金量很高的詞語,在我們頭腦裏同時跳出來。十年來我倆一直互相鼓勁兒,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我們的作品不僅是文字的結晶,同時也是女人之間友誼的結晶。
去年夏天,我和徐坤跟隨北京作家協會組織的作家團隊一起到貴州去旅行,一同前往的還有畢淑敏大姐。徐坤無論走到哪兒,總把笑聲帶到哪兒,她那棕紅色短發被灌進車窗裏的風吹得飛揚起來,就像她的個性,熱情、開朗、愛憎分明。
徐坤很美,是那種大大方方、有棱角的美。
在貴州的苗家寨,大家不約而同地買了許多塊大大小小的蠟染布,我是給我母親買的,畢淑敏說買幾塊帶給她的老師,徐坤卻一路叨念著要帶小禮物給我們在北京的那幫朋友們,她從貴州給興安買的那塊漂亮的蠟染布,至今仍安靜地趴在興安那台款型透明的蘋果電腦上,為他擋風遮雨。
為此,興安跟我開了不少次玩笑,他說:“你瞧人家徐坤就知道買禮物送給我,趙凝你就舍不得買東西送我。”
我笑著說:“有徐坤代表了嘛!”
說著,大家一起大笑起來。
在北京這座美麗的城市裏,有我們酷愛的文學事業,有徐坤這樣知心知己的朋友,還有什麼理由不快樂?今年春天,我和徐坤在《北京紀事》上聯手主持了一個“鏗鏘玫瑰”專欄,“鏗鏘玫瑰”是徐坤性格的鮮明寫照,她的寫作宛若女足姑娘們踢球一般,那麼帥,那麼爽,那麼漂亮。
明天是星期天,我已約好了徐坤一起去逛街。雖說夏天還沒有來,但我們已早早準備好要到街上去買幾條最漂亮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