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周彥煥趁著夜色摸進陳文東的房間,一進門便看到陳文東笑吟吟的望著他。將近半年的分離,兩個人都有些情難自已,很快便吻在了一起。當周彥煥的手去解陳文東的腰帶時,陳文東身體一僵,頓時清醒過來。
“不行!”陳文東喘息著從周彥煥身下逃開。
周彥煥再撲過去,陳文東再次逃開,如此幾次三番,周彥煥徹底泄氣了。
“小東子,你玩什麼呢!”周彥煥氣急敗壞,他一屁股做到床上,用力的捶了一下床頭,堅硬的紅木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陳文東也知道自己很敗興,索性站在床尾不出聲。
過了好半天,周彥煥無奈的歎了口氣,“別站著了,你坐下,咱們說說話吧。”
陳文東見他情*欲退去,便理了理衣袍,挨著他坐了下來。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是不是?”周彥煥突然道。
不信任嗎?陳文東無言以對。或許從周彥煥背叛他,選擇迎娶譚馨的時候,他對周彥煥的信任便不複存在了。想到過往的種種,陳文東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陳文東的笑容太過苦澀,周彥煥心中不禁一陣揪痛,指責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拉著陳文東的手,將對方攬在懷中,臉頰磨蹭著懷中人的耳際,低聲道:“小東子,從現在開始嚐試著相信我,好嗎?”
過了好半天,陳文東才輕輕的點了下頭,“雖然我不敢保證能做到,但我會努力去相信你的。”
聞著陳文東身上淡淡的體香,周彥煥發出長長一聲歎息,“沒關係,是我以前太混蛋了,以後不會了,絕對不會了!小東子,再相信我一次吧!”
這一晚,兩人相擁而眠。早上,陳文東醒來的時候,周彥煥已經離開了,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他恍惚覺得有些不真實。
匆匆吃過早飯,陳文東再一次進入議事廳,昨天是暗閣的內部會議,今天是所有官員的大朝會。
前麵幾件事都在大家意料之中,無非是商討出征時間和率隊將領,但會議中途周彥煥突然宣布的一個決定卻讓大家無法接受。
周彥煥要親征,繼東征周彥浩之後,他再一次決定親自出征。
這還不算,在親征一事之後,周彥煥又宣布,在他親征期間,所有政務均由周正澤代為處理,陳文東從旁輔佐。
這下不光各個大臣吃驚,就連陳文東也坐不住了。
“大王三思啊!”
“大王,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意氣用事啊!”
……
底下反對聲一片,周彥煥坐在王座上冷冷的看著,卻半點不為所動。
一幹大臣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見周彥煥鐵了心要親征,隻能暫時偃旗息鼓。
漸漸的,大臣們的矛頭開始指向陳文東。與親征一事相比,陳文東輔政的事更讓人無法接受,底下的反對聲也更高。有些人甚至連蠱惑君心,奸佞當道的話都說出來了。
陳文東靜靜的聽著,臉色極為難看。
周彥煥事先不通知他,固然讓他生氣,但大臣們的這些言論更讓他窩火。
他陳文東為周彥煥,為暗閣付出了這麼多,雖說算不上豐功偉績,但也不能說是奸佞小人吧?按這些大臣所說,他都不用活了。
等底下的大臣說得差不多了,周彥煥這才開口道:“你們口口聲聲說陳將軍蠱惑君心,是奸佞小人,有什麼證據嗎?”
“若非某些人進獻讒言,大王何以要親征?又為何要指派他輔政?”
周彥煥一聲冷笑,“親征的事是本王決定的,陳將軍輔政的事也是本王決定的,本王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有本王的道理,不是任何人一句話就可以左右的。蠱惑君心?奸佞當道?你們當本王是毫無主見的昏君嗎!”
周彥煥狠狠一拍桌案,大臣們趕忙低下頭去,一時間議事廳鴉雀無聲。
“本王之所以要親征,是為了手刃周彥浩,為先王報仇雪恨。身為人子,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談什麼一統天下!”
頓了頓,周彥煥沉聲問道:“親征的事你們還有意見嗎?”
譚老幺率先站出來,揖手高呼道:“大王仁孝,我等誓死追隨大王,為先王報仇!”
接著,又有人跟著站出來,高聲呼喊。
那些反對的大臣見此情形,也隻能作罷,親征的事便定下來了。
周彥煥又接著道:“你們說陳將軍是奸佞小人,本王倒要問一句,他做了什麼奸佞之事?”
見底下無人應答,周彥煥麵露嘲諷,“陳將軍從小便跟著本王,打從他是一個小兵的時候,就救過本王的性命,前些年更是為本王四處征戰,幾經生死。以他的才能,莫說隻是做個掛名的將軍,就是統帥一軍也遊刃有餘。若非他在恒河洲突圍時傷了身體,我又怎能讓他閑置在家?
即便是這樣,陳將軍仍舊心係前線將士,為將士們的日常用度操勞,你們可知陳將軍這些年為將士們籌措了多少糧草,準備了多少冬衣?如果這樣的臣子都是奸佞小人的話,那你們算什麼?!”
周彥煥一聲厲喝,先前向陳文東發難的那些大臣便忍不住哆嗦起來。
周彥煥目光一一掃過這些人,“陳將軍對本王忠心耿耿,無論智謀還是經驗都首屈一指,又曾是正澤的先生,為何不能輔政?”
周彥煥拿出雷霆手段,底下的臣子反倒蔫了,周正澤代政,陳文東輔政的事也跟著定了下來。
陳文東沒想到周彥煥會出言維護自己,更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這麼高的評價。他望著王座上的那個人,腦海裏卻回想起在雁蕩山時的點點滴滴。
當年他出生入死,所求的不過也是周彥煥一句回護,可卻總是求而不得,對比今日種種,陳文東除了欣喜,更多的卻是心酸。同樣的一個人,在乎和不在乎差別居然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