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有點緊張，身上微微發熱。我告訴自己，也許，是因為他看見我的形象後，才變得如此迷人，不是說人也是一麵鏡子嗎？
閑聊幾句後，我把他啟發我的靈感講給他聽：
“程皓，你這麼厚顏無恥，使我想起，你可以勝任一件很時髦很來錢的工作。”我本來想說他“優秀”或“幽默”一類的話，哪知道話到嘴邊，卻是一句罵人的話。
程皓並不生氣，笑問：“想為我介紹什麼工作？”
“陪人聊天，簡稱陪聊。”
他稍想了一會兒，便欣然同意，他說：
“要幹我們一起幹。”
“那是當然。”
然後我又問：“你喜歡錢嗎？”
“喜歡，我天天想錢。”
“為什麼？”我仰望著他問。
“我母親的身體不好，經常生病，一生病就要花大把的錢；我弟弟高中畢業，沒錢上大學，正在打工。他的學習成績很好，考上大學不是什麼問題，但學費還沒有準備一分錢，實際上我上大學借的債還沒有還完；我在這個城市工作兩年了，根本就沒資格談戀愛，因為我沒有房子，也沒有多少存款。你說，像我這種情況，不想錢就怪了。”
我點點頭說：“真是悲慘世界啊。”
程皓也問我：“你想錢嗎？”
“想啊，你怎麼問一個女孩子這麼傻的問題。”
“那你又是為什麼想？”
我反問他：“想錢需要理由嗎？”
他一時無語，恨恨地，似乎是我在捉弄他。我急忙解釋道：
“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誰也沒有資格選擇他的父母。”
程皓笑一笑：“我會富有的，一定。”
我說：“我們雖然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但可以選擇做一個現代阿Q。”
程皓說：“你還是看不起我。”
我笑道：“別這麼敏感好不好？我如果看不起你，怎麼會拉你做陪聊，又怎麼會讓自己做你的同事？”
“何婷婷，你覺得幹陪聊有市場嗎？”
“應該有，你想想，人們在網上聊得那麼瘋，就是因為現實生活中缺少點什麼。而且，連聲訊台的生意都那麼好，每分鍾兩塊錢啊，隻是聽聽聲音就兩塊錢，我們可是連人都讓客戶看見了，好歹也算是帥哥靚妹，聰明人都會選擇我們這種服務的。”
“那你是學心理學的，一定要帶帶我。”
“沒問題，咱們從此就綁到一塊了。”
程皓之所以拉我一起幹，是因為他有雙重性格，這是我後來才發現的。他在網上很瘋，有時也給人一點下流的印象，和陌生人初見麵時，也是這樣。但和他熟了以後，原來他在生活中還中規中矩的，有時還有點木訥。
我想，程皓天生就是幹陪聊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