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的驚訝迅速被掩藏下去,黑眸暗得幽深一片,麵上不顯,轉身時已然有了淡淡的笑意,有幾分的疏離,說:
“聽聞北國太子近幾日在皇宮身體抱恙,正在閉門修養,不成想卻在這裏遇見了太子,真是巧合。”
眼前男子三千青絲被束起,劍眉雖有些柔和,卻不失鋒利,眼眸被陽光照-射-得不禁輕眯,倒像極了一隻狐狸。
一身華服,琉璃珠落點綴其上,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耀眼得不可方物。
這便是當今北國權傾朝野的太子——平江。
“哎——”平江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狐狸似乎的眸子笑得彎彎的,如同明月般狡黠,“不是巧合,本太子本想來探望女皇陛下一眼,誰料到竟然看到國師一人在此。”
頓了頓,便又用他那溫潤而澤的嗓音繼續說,“瞧這背影倒是像極了本太子的師兄呢,也不,是真的就是。”
“師兄,你瞞得師弟好苦,竟然一絲風也不透露。”平江咧嘴一笑。
“若不是本太子有空來這一趟,還真的不會發現呢!”
畫竹嘴唇輕抿著,看著眼前長得一臉妖孽相的北國太子平江,也就是他的師弟,雖說是早已退出師門,這情誼也是有的。
“師弟為了儲君之位離開師門,成為這北國太子,當務之急便是替北皇料理北國,也有閑情逸致跑到這裏。”
言外之意不過兩點。
一,平江你不願舍棄這世俗的紛擾,毅然決然的離開師門回到了北國朝廷,卷入那權力之爭,如此,不管你我是否還有那師門情誼,這師門內部的事也便不由得你-插-手了。
有多遠離開多遠,別在這裏湊熱鬧。
二,平江你是北國朝廷忠臣,本應替北國皇帝料理國事,以儆效尤,卻突兀的來到了這裏,到底是居心何在?
“嗬嗬,師兄功力還真是不減當年,嘴巴一樣的惡毒。”平江微微一笑,歪頭看著畫竹。
白皙的脖頸上清晰地印著一小塊紅色的痕跡,還略有些淡淡的紫色。
得虧畫竹眼力好,將一片景象一覽無餘。
“師弟也還是一點秉性不改,風流倜儻。”
平江臉色一凝,隨即神色很是平常地揪了揪衣領,這枚印痕還是他自認倒黴留下的,也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也著了那小娘子的道,看似柔弱,卻是不然。
如同小辣椒一般。
辣勁兒倒是很足。
毫不在乎地譏諷地笑著說:“師兄不禁嘴巴毒,這眼睛也毒。”
眼珠咕嚕嚕地滾動,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隻聽平江的話鋒一轉,“不知道在這宮中還有什麼是師兄你所看不到的呐!”
還有什麼是師兄你所看不到的……
是師兄你所看不到的……
所看不到的……
這一句話如同重磅猛然間就敲擊了畫竹,差點身形劇散!
這句話是衝著女皇陛下來的!
用意真是惡毒!
不管畫竹如何說都似乎是說不清、道不明了,畫竹與女皇陛下的清白在這言語間已然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