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皇宮一處花園湖亭。
“女皇陛下,畫竹國師求見,已在養心殿等候多時了。”新提拔上來的小太監無棱提著前身衣擺,避免踩到衣服而摔倒驚擾了聖駕。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向斑箬傳達著這一請求。
斑箬對這小太監倒是歡喜,其聲帶發音雖然細聲細氣毫無陽剛之力(也不能怪人家~),但是偶爾聽著會很像某隻貓,不得不說是滿足了她變-態的喜好。
聞言,斑箬慢慢挑起一眉頭,但手裏的毛筆將早就想要畫的景象一一勾勒,畫出了一幅大致的輪廓。
靜默了幾許,卻又猛地一下將硯台中的墨潑至畫中。
墨跡暈染開來,墨色濃重,亦像是斑箬眸中的那瞬速閃過的殘影,濃重,-浸-透了一重又一重,一層又一層。
一幅畫又毀於一旦。
“剛剛誰求見?”接過隨身婢女呈上的手帕-擦-了-擦-手,隨手一扔問道。
“回女皇陛下,是畫竹國師。”
畫竹在半月之前被斑箬加封為國師,賜予了府邸,位於禪山寺下,四處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倒是個好地方,不過離皇宮確實誠心地遠,來回至少要兩個時辰。
也正好免了他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感到心煩。
是從未遇到如此男子吧,明明已經挑明了,卻還是能夠做到如此“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般地淡然,倒是讓斑箬很不好意思。
“喔,”斑箬閉眸,“等多久了?”
“怕是已有兩三個時辰。”
“……”斑箬轉身,“那便走吧。”
“敢問女皇陛下,可是要去接見畫竹國師?”
“回鳳鸞宮。朕乏得很,若不休息,恐怕朕身子骨熬不住。”
無棱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哦哦……是是是,擺駕鳳鸞宮——”喊完,小太監又賤兮兮地問,“陛下,那畫竹國師該如何……??”
“既然都等了兩三個時辰,想必也不差陣麼一時半會兒、一時半刻的……”
那就再讓他等下去吧!
無棱連連點頭稱“是”,心裏不禁為前任主子(畫竹)緊緊地捏了把汗,看來畫竹大人追妻路有很長的路要走咯!
隻是這小太監沒料到的是他家女皇倒追國師,尚未成功,正“欲擒故縱”呐喂!
安神香靜靜的在鏤空爐裏焚燒著,麵前的茶水也是涼了又涼,畫竹輕闔著眼眸。
今-日-怕是又見不到斑箬了,如此多的事情卻無法當麵說明,若是要旁人去做,心裏又不得安生。
“大人,是要回去了?小人這就去備馬去。”身邊隨從見畫竹走出養心殿,便問道。
“嗯。”手指指尖無意識地摩擦著指腹,長長的睫毛被陽光打過,垂下一層黑影。
待侍衛去備馬後,畫竹一人走在一月之前的夜晚走過的路,心底像是五味瓶被打翻,不可名狀。
身後一路有輕盈地步伐跟隨,畫竹未輕舉妄動。
“可是國師畫竹?”身後之人按捺不住,出生叫了畫竹一聲,見畫竹停住,這才問道。
身後之人話一剛落音,畫竹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