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箬叫住正欲要離開的畫竹,厲聲道,但畫竹不為所動,繼續走,對斑箬的話語充耳未聞、置若罔聞。
“你還走!”斑箬甩開侍衛,“我讓你停下你聽見了沒有?!”
畫竹這才停下,會轉過身來道,“女皇陛下醉的厲害,還不快扶女皇陛下回去?”
“好你個畫竹,你當真要如此絕情?”抬起眼眸,看著天空,剛剛才有的月滿當空,現在卻已經是有烏雲壓頂,不見有一絲的光亮,讓人透不過氣來。
溫熱的液體在自己的眼眶中,快要-溢-出,卻是倔強的遲遲不肯落下。
畫竹看著斑箬,漆黑的眼眸與黑夜融成一片,複雜的神色在眼底一閃而過,隨即被黑夜所吞噬。
直到最後,也未曾言語,畫竹轉身離開。
“好……”斑箬不住地點頭,低聲衝身旁的侍衛嗬道:“放手,本皇自己會走,本皇未醉。”
那些侍衛忙不迭地鬆開手,不約而同地跪倒了一片,女皇陛下方才好生嚇人。
斑箬在原地站到畫竹愈走愈遠,終不見其身影時,才收回目光,淒慘的笑了笑。
遂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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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微涼剛一下馬車,伸了個懶腰,舒緩一下坐馬車都快散架的筋骨,長久未活動關節發出“哢哢哢”的響聲。
早在一旁候著的管家,見司徒微涼下車便走上前來道:
“大小姐,丞相現在於書房,等著您過去一趟。”
“有何要事?”司徒微涼抱著胳膊,問道。
“丞相並未說明,小姐一去便知。”
老家夥又在搞什麼名堂?
“不去,”司徒微涼一口回絕道,“順便告訴您家老爺,夜深了,趕緊休息。”
她明天還得繼續體能訓練,要緊的事隻此一件,別的什麼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管家見司徒微涼往自己的廂房走去,隻好點點頭,“是。”
書房內。
司徒老丞相攤開一幅卷軸,呈現在眼前的便是一張美人畫,圖中美人端坐在水池邊,池內蓮花盛開,偶有蜻蜓或是蝴蝶停留在其間。
畫工之妙,似是可以看盡池水隨微風而形成漣漪,漣漪涵白沙,一圈圈的波紋便化而開來。
笑容端莊,眉眼間傳遞的盡是情,情不極兮意已深。
畫者在花卷右上側落款為——司徒名術。
正是書桌前的司徒老丞相!
司徒名術聽罷管家的敘述,淡淡相看,心思複雜地看著卷軸中的亡妻。
遣退下去管家,司徒名術說道:“你的女兒大了,有自我主見了。這一番轉變,倒是像極了從前的你,也不知道她最後會不會得到一個好的歸宿。”
司徒名術說到如此便有些哽咽,他朦朧的看到亡妻衝他一笑,可當他眨眨眼再重新看時,亡妻依舊是畫中的模樣,從未變過。
本以為就讓司徒微涼如此“草包”一輩子也比現在的大放光芒要強得多,平平安安的一輩子或許會很幸福。
隻怕是現在事態超乎了他預期的期望……
罷了,司徒名術歎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