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梁媽媽客氣了一番,便將她打發下去,自己帶著立夏進屋用飯。
吃過飯,她在燈下坐了,麵前攤了一張大大的雪浪紙,上元親自為七娘子磨墨,七娘子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思考。
半晌,才緩緩在雪浪紙上落筆。
府裏的人事,這三下來,她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拋開外院的平國公不,內院裏顯然就分了兩派。
許夫人為首的一派雖然人丁單薄,但勝在占據了嫡出、原配的名分,地位崇高。
太夫人為首的一派也不是沒牌可打,孝悌、序齒……都是他們的籌碼。
第三代的幾房,大少爺許於飛一直沒有功名,而是打點家中生意與外院瑣事,看著和大少夫人一個樣,都是不願牽涉府中爭鬥的中立派。大少夫人更是如泥雕木塑一般,對誰都沒有多餘的話,一開口就是山西口音,好像是改不掉,也不願改似的。
四少夫人是倪太夫人的親戚,在老人家跟前當然有麵子,和太夫人走得更親近,也是自然的事。畢竟四少許於潛身上帶著的功名也是碧血黃沙中拚殺出來的,含金量更高,不準對世子位也有自己的想法。隻是四少常年在外,四房到現在都沒有子息,不得不是一大尷尬。四少夫人在太夫人那裏,也不是沒有競爭對手。
五少爺許於靜自在太夫人身邊長大,素來最得寵愛,如今在宮中禁衛軍裏充任校尉,官職雖低,卻可以常常得見顏,也是個有臉麵的活計,妻子又是名門嫡女,進門沒有多久,許夫人身子不好無力當家,順勢就把權力接收過來。這一房眼下最是當紅得勢,四房心裏未必沒有忌諱,倒是五少爺暫時沒有軍功,對世子位的衝擊並不太大。
話回來,隻要七娘子能順利當家,不論四房還是五房,機會都不會太多。畢竟許鳳佳自己爭氣,平國公的態度也很明顯,要在世子位上玩弄花招,除非許鳳佳出事,否則絕無可能。
七娘子忽然一下煩躁起來。
她又想到了許鳳佳臨行前的再三叮囑,還有那言而未盡的“否則恐怕”。
皇上對許鳳佳雖然恩寵,但交代他辦的也無一不是危險性很高的工作,掃蕩據點、擒下大皇子的心腹……哪一件事不要賭命去做?
這次下廣州,他又是忙什麼去了,該不會,也有可能出事吧……
她的心就一下提了起來,在半空中猛烈地跳動著,半晌,才能緩緩開解自己:以許鳳佳身份之尊貴,明知必死的事,皇上肯定是不會交辦的。至於一點危險,那是在哪裏都無法避免的。
話雖如此,卻依然出了半日的神,才慢慢地緩過來繼續往下歸納許家的人事。
幾個沒出嫁的庶女,其實對府裏的局麵影響並不大,於平也好,於翹也罷,再討太夫人的喜歡也沒有太大的用處,平國公府如今的聲勢也不可能讓她們出嫁為高門妾,頂多就是和地位相當的高門大戶庶子結為夫妻,或者低嫁給士子做正房,沒個嫡女的名分,是當不了多少事的,可以暫時不管。
七少許於寧很得平國公的喜愛,生母也是府裏少數幾個有臉麵的姨娘之一,他和六房關係倒一向是不錯的,五娘子也念過七少的好。平素似乎安分守己,外頭很少聽到他的聲音,算得上是個省心人。至於八少爺於泰就更了,十歲的年紀,看著雖然早慧,但頭頂五個哥哥壓著,也很難掀起什麼風浪。這幾個弟妹一並府裏的五個男孩兩個女孩,都和府裏的爭權奪利沒有太大的關係。真正的博弈,還要在大房、四房、五房、六房之間展開。
七娘子托腮想了半日,又在心底暗暗地掂量著幾個嫂子的娘家,思忖著倪太夫人的娘家與宮中的許太妃,想了半日,才無聲地笑了笑。
果然是世家大族,未來的收權之路,可以想見,她不可能走得太順。
更別提還要在這些玻璃塑就的水晶人裏找到一個凶手……
她又怎麼能不多費思量?
作者有話要:據今抽了。
而且今沒吃晚飯,下午吃了兩個糯米粉蘿卜絲餃子,好飽呀,糯米真頂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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