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魏巍遠行(2)(1 / 3)

每次到她家時,她總是關切地詢問我們的工作情況,談論國家大事。她總是要我們有全局觀念,考慮大局,考慮國家利益。她談得很平易、很親切,以理服人。我們從她老人家身上學到不少東西。但她唯獨不願談自己。按說她有那麼曲折、坎坷而光榮的曆史!那麼豐富美麗的感情經曆!卻難得引她談論這類話題。

曾媽媽是一位大寫的人!我們永遠懷念她——尊敬的曾媽媽。

1998年盛夏8月,京華.

夜“闖”中南海

嗬,夜“闖”中南海,這個題目好嚇人。寫下題目,我便趕忙將闖字加上引號,以免引起誤會。其實,這是事發當時,朋友們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這件事源自於1983年3月23日“全國優秀報告文學頒獎大會”的前夕,一次“突發事件”引起。

什麼“突發事件”呢?這話得從頭說起。當時,全國性的評獎活動隻限於兩年評選一次的詩歌、報告文學、短篇小說和中篇小說優秀作品獎。除此之外,社會上乃至全國範圍內沒有其他獎項。所以每屆評選出的作品數量也有限,很受主辦單位中國作家協會和社會上的重視和關注。每次評完獎,獲獎篇目首先要在報紙上公布,然後擇期舉行頒獎儀式。評委會的組成均為當代著名的作家,評論家和編輯家,很有權威性,也很有透明度,不曾發現有“走關係”的現象。評委們都是認真閱讀作品,認真講評,負責任地投票。因此獲獎的作品應該說大都是在讀者中產生一定影響的。本屆,其中作家理由發表在《人民文學》1981年第5期的《希望在人間》,榮獲報告文學獎。可是獲獎作品的篇目一公布,立刻就有人告狀,幾天內就告到了中南海,驚動了中央領導。23日下午,中央領導辦公室通知中國作協評獎辦公室立即停止給這篇作品評獎和發獎。

這個時間正是即將舉行頒獎大會的頭一天的下午。而此前首都的媒體和即將出席會議的領導和嘉賓均已收到通知和請柬。外地獲獎作家也都已到達北京報到。這可了得!臨時出現這個問題,怎麼向媒體和社會解釋?!那個年代國家剛剛改革開放,外國媒體對中國的一舉一動都很關注,很敏感。可以想見,一項嚴肅的全國性的評獎,獲獎作品篇目已正式在報紙公布的情況下,卻突然撤下其中一篇作品,而且恰恰是反映改革開放的作品,被撤下了,那外國媒體一定會作各種猜測,會有歪曲報道。

那麼,報告文學《希望在人間》究竟寫的是什麼呢?怎麼會這麼快的有人反對,甚至告到中央?而且是在幾天內。也夠迅速、夠神通了!

想想看,3月24日上午即將在全國政協禮堂召開頒獎大會,23日下午卻突然有這麼個緊急通知,停止給《希望在人間》發獎。這是何等緊急的“突發事件”啊?!原因是:有人狀告這篇作品“不真實”,“吹噓個人”等等。因此,中央領導同誌指示暫停為這篇作品發獎,指示進行調查研究後再作決定。可哪有調查的時間,研究的機會哪,時間如此緊迫!急得主持這四項大獎活動工作的中國作協副主席馮牧同誌一時間坐臥不安,他直說:這可怎麼辦?!馮牧同誌畢竟是老同誌,既有組織觀念,又靈活機智。到了下午3時左右,他打電話到海運倉總參一所(與會人員住所,現更名為京東賓館)緊急找我(因我時任評獎辦公室主任),說:出事了,出大事了,理由的那篇作品明天不能發獎,要撤下來調查研究。他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我因心中有數,知道這篇作品的來龍去脈,便回答馮牧同誌說:這篇作品是我們《人民文學》特約理由寫的,他到廠裏作了深入地采訪和思考,不會與事實有出入的。我說廠長這個人物是站得住的。他要改革,有人抵製,這就引起爭議。可能因為幹得好,有人紅眼,想整他。馮牧同誌一聽我這麼說,他“噢”了一聲,似乎輕鬆一些。他忙指示我說:“既然你了解這個情況,那你馬上寫個報告,講明情況,申述理由,咱們力爭!”

“力爭”!我雖然答應了,且抱著信心爭取,但我內心還是嘀咕:天哪,時間這麼緊迫,怎麼能挽回局麵哪?!要是寫個報告送上去,還不知領導什麼時候能批下來,可領導如無新的指示,誰又敢明天去給《希望在人間》發獎呢!人急了,會急中生智。此時,我也靈機一動,找到也在會議工作的《希望在人間》的責任編輯王南寧,向她說明了事情的原委。我說:今天下午,咱倆趕寫個報告,還要想辦法能送到中央領導手裏。王南寧詭秘地笑笑說:“好吧,這任務可不輕呀。”我同時給司機班打了招呼說:下午有緊急任務,請留一輛車待命。

於是,大約從下午4點多起,我和王南寧在總參一所的一間屋子裏關起門來,討論、商量這個報告怎麼寫?然後由王南寧執筆。王南寧是個寫文章的快手,文筆好,思路又敏捷,這篇作品又是她經手策劃和責編,準會寫得好。果然一個小時後她便寫就,完成“報告”。我們在電話裏向馮牧同誌念了一遍,作為彙報和聽取領導意見。最後我們手抄了正規的兩份(當時還無複印機),一份是寫給中宣部領導的,一份是報送給中央政治局有關領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