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義你得冷靜下來,AFF說得不無道理。萬一她的設想變為事實,那就連搏命的機會都斷送了。”
邱義摸不清究竟怎麼做才是對的,隻能懷著不安的心情姑且退回沙發。
“但也不能明知道犯罪都不幹預……”
“那就由我們三個人來行動。”AFF的一句話就像一顆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正打算想。”
“啊?”邱義目瞪口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麼嚴重?是人命,還牽扯到孩子。”
“事態嚴重,也不用你一再地提醒。這件事被我們碰上了。我不知道你有幾分的心,想要救人,但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嚴軍的兒子一死,他完全都豁出去了。他要報仇居然連女兒都不放過。我就借用他的仇恨,不相信他不會犯錯。”
邱義起身,並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了AFF一擊耳光。“少開玩笑!到了這個時候,你想得還是複仇!你還算不算是個人啊!”
“喂!這是我最後一次忍你。”馬陸一把推開邱義。“你也太性急了點。糊塗得連敵我都分不清了嗎?”
“如果這就是你做人的準則。你眼裏唯一重要的事情是借著每一個機會打擊嚴軍,那麼在我眼裏你就真的沒有半點人性。”邱義的目光像是一把想要鑽到AFF心底的鑽頭,他的聲音與之前不同,多了幾分陰狠的意味。
“歡迎你來到現實世界。還有我無權過問你怎麼想我。要是你‘付不了贖金’,四個人就會犧牲。要怎麼處理良心上的不安是你的事情。但是不是除了‘付贖金’之外,我們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也就是說,你還是強調趁著嚴軍不理性的機會,從他身邊下手。”
“沒錯。人一旦被逼急了就自然容易犯錯。既然沒有籌碼,就隻能製作籌碼。”
邱義用破罐破摔的語氣宣布道:“我們索性綁架嚴軍好啦!到時候逼他放人,不是更簡單。”
“除了嚴軍之外,我們還可以考慮用別的籌碼給他施加壓力。爭取更多的時間,救人。看吧,這家夥總算開動腦筋了。隻不過我估錯了你的膽量,居然會從你的口中聽到綁人這種不計較後果的狠話。”
“那也是被你們逼出來的。”雖然不想承認但AFF的一席話,還是給邱義打開了一種思考的方向。既然無法用常規的渠道來救人,既然敵人無所不用其極,那麼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不失為一種選擇。
在不到24小時的時間內,三人必須麵對三大不可能的任務。
第一點,自然是救出四名人質;
第二點,逮捕買凶的主事者嚴軍;
第三點,查出一直躲在背後操控事情發展到和嚴軍形成敵對的神秘人。
隔著距離,邱義和AFF之間橫旋著的空氣濃稠而凝重。“你真的……”
後者搖頭,退入房間。
邱義憑感覺知道AFF一定對他隱瞞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雙充滿了心事又無從述說的眼睛,今晚他得找個機會瞞著馬陸,再盤問一次AFF才行。
躲在衛生間裏,邱義清潔後發現就連睡意都隨著流水衝刷得一幹二淨。他靠在毛巾架子旁邊的牆壁上,把手伸進袋子裏的同時,碰到了一副耳機。他這才記起在遊樂場裏撿到AFF的MP3。見她時常帶著耳機,到底整日在聽著些什麼樣的音樂。
邱義帶著耳機的耳朵不一會兒就變紅了。
MP3的音頻裏,誠實地記錄了邱義和汝裏昌通話的每一句言詞。原來這就是她整晚計較並且和自己鬧別扭的起因。使邱義疑惑的是,AFF明明拿著證據為何沒有向馬陸拆穿自己。她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背叛,還是真的為了大局考慮……
邱義沒有聽完整段錄音,關電源,出了衛生間。他環視了一圈屋子都沒有看到馬陸的身影,於是乎省卻了一部分的顧忌,直接走到AFF的房間門外。MP3的外殼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裏,還尚未和AFF對峙,邱義已經懷疑起自己送上門的決定是否明智。
邱義的職業灌輸了他這樣的信念:如果一個人的舉止可疑,又事關重大,身為一個警察那就要緊追不舍,直到揭開謎底為之。
門自動開啟。
“你還不信我對神秘人的身份一無所知嗎?”她迎上邱義的那雙眼睛倒是顯得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