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忽然警惕了起來,這些大尾巴的家夥騰地竄起來,許真嚇得臉色慘白,她知道也許這是一個逃生的機會,但逃出去並不容易,不能著急,等獵人靠近洞口,最好將這些畜生嚇得亂逃亂竄,自己才能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然而狼群是不會那麼軟弱的,那聲突兀的槍響驚擾了這些狠家夥的睡夢,它們一個個露出尖銳的獠牙,嘴唇向上翻起,猙獰的模樣將許真殘忍地打回了現實,她不敢動,而幾隻狼卻開始凶狠地看著她,圍著她打轉,似乎在懷疑是不是她引來的獵人。
許真無法解釋,沒辦法,跨越了兩個物種,語言根本不通。她急的快要哭了出來,然而那幾隻想要報複的狼卻正準備將她撕成碎片,沒關係,對於狼來說,不新鮮也可以吃,放成腐肉也並不影響滋味。
“嘟嗚~”又是一聲槍響。
這一聲不是空響,隨後一聲淒厲的嗚咽在不遠處響起,中彈的,應該是一隻放哨的狼,洞中聽的很清晰,當然,這些可怕的野獸也聽見了,其中一隻嗚咽了幾聲,似乎在傳達什麼。
幾隻狼用相似的聲音回應,然後陸續從洞頭狂奔出去,一場殺戮正在醞釀。然而那隻體型最大的黑狼卻留了下來,凶惡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許真......
群狼散入了叢林,這些家夥十分滑溜,動作迅猛,如不驚動草木,便很難發現它們的身影。
幾百米外,一群頭裹麻布的男人麵麵廝覷。
一個獨眼龍朝其中一個方臉大漢焦急的說:“奎哥,怎麼辦,撇娃子捅了狼窩了?”說著,惡狠狠地盯了一個精瘦的臉色慘白的青年人一眼,一臉憤恨。
“莫著急,等老子回去再收拾他,大家走在一起,不要遭啃了。”方臉大漢名叫於奎,此刻也是一臉惶怒,陰沉的說到。
精瘦的青年人雖然臉色慘白,但眼神中卻透出十分的鎮靜,他的臉上,沒有那種呼之欲出的恐懼,而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神色輕浮,情態漠然,似乎並不在乎方臉大漢說些什麼,呆滯的跟著人們挪動。
深秋時節,大荒山裏依然是枝繁葉茂,落葉的喬木並不喜歡生在這片地區,然而地上卻是荒草漫天,灌木叢生,對於這些闖入禁地的人來說,這會讓人感到崩潰。
“刺啦!”一聲刺耳的響聲從背後響起,於奎驚的背心一涼,急忙調轉槍口,隻見得走在最後的一個漢子已被一隻灰狼襲倒在地,側臉被撕掉了一大塊皮,伴著慘叫聲,鮮血將枯草浸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快開槍,都愣起幹啥子?”於奎連忙吼道。
“砰砰砰......”陸續一陣激烈的槍響,鐵砂飛射,將草叢都打出一個窟窿,卻沒有打中那隻狡猾的狼,倒是將被襲擊的那位仁兄送上了西天,免受了失血而亡的痛苦。
“狗日的,你們怎麼看的,狼跑到跟前都看不到?想死在這裏嗎?”獨眼龍嘶吼到,同時從隊伍後方移向了隊伍中間,貼在了於奎的身旁,驚慌中還不停地訓斥著手下。
青年人目睹這一切在刹那間發生,端著一把土製的獵槍,卻沒有浪費子彈,目光緊盯著於奎的腦袋,淡然,沒有一個人看到。
“砰~嗚~”槍聲突兀的從人群背後響起,將正在緊急填彈的人嚇出一陣冷汗,一聲輕微的嗚咽聲代表著一隻狼的生命就此結束,青年人不緊不慢地填充著被消耗的子彈,而他的身前正躺著一隻強壯的灰狼,仍露著尖銳的牙齒,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但頸上卻已經洞開了一個大口子,頃刻間便沒有了動靜。
“龜兒子槍法還可以嘛,走的後麵去,這次我們安全了就不找你算賬。”獨眼龍驚魂未定地說到,但語氣中夾雜著一股欣喜的味道。對於獨眼龍來說,平時打家劫舍,對付對付普通的小老百姓,自己倒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但麵對這樣凶殘的野獸,卻是方寸大亂。眼見有人能一槍將狡猾的野獸打死,便慌忙的將他調往身後,保護自己的屁股蛋子不被咬上一口。
人群繼續向前,對於這之間發生的一切,於奎一言不發,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隱隱感到哪裏有些不對,感到一絲恐懼。
於奎不是一個土匪,但手底下這幫人,卻大都是強盜出生,這些人本是極為散亂,沒有山寨可以依靠,又沒有富貴的人家可以劫掠——五裏鎮雖然富有,但治安極好,縣長又是一個極為厲害的角色,這些歪瓜裂棗自然討不到什麼好處,極少時間可以肆意搶掠,日子越過越沒個指望,反而後悔落草,討了個押運的營生,跟了於奎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