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三界靈氣失衡,人間幾乎天傾地覆,現下這一幕戲就是這之後的靈魄出世。
地裂之後原本的滄海變作桑田,青山崩而為幽穀,不合時宜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覆蓋住傷痕累累的大地。經年之後,積雪漸次消融,在地裂的罅隙中彙聚成琤瑽溪流,溪底有什麼東西在漸漸蘇醒,若有似無的生機應和著日月的節律悄悄地蠢動。
幾千裏外的戰場,覺察到天地氣機的改換,一位白衣修士驀地從入定中睜開雙眼。長年累月膠著的戰勢沒有磨損他的意誌分毫,那雙眼中有著坦然與堅定,以及經過血與火砥礪而成就的殺伐果決。
修士自地上起身,破損的法衣無法掩去他如利劍般挺拔的身姿。極目遠眺,視線掠過黢黑的焦土、殘破的刀兵、敵人與友軍的骨殖或殘肢,直直對上初升的金烏。
自戰事起,師長朋輩隕落者眾,時刻都被死亡的陰影籠罩,他已多年不曾笑過,但此時,削薄的唇卻勾起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弧度——在那個方向,有著足以改變戰局、乃至改天換日的東西。他尚不知那是什麼,卻已生出勢在必得的心情,隻因為冥冥中那東西似乎與自己有所關聯,竟似一種命中注定般的感應。
與此同時,山穀中,溪水下,隨著最後一塊冰層“哢擦”斷裂,逐水而去,下麵的“東西”也將他的真麵目暴露在了陽光下。
那是一個青年。黑色的長發隨著水流輕緩搖曳、四散,赤-裸的身軀以一種極其放鬆的姿態擱淺在岩石上。□□在水麵以上的皮膚瑩潤美好得不似真人,隱沒在水下的部分與天光雲影混淆,因為分辨不清,反而更引遐思。
俄而,如同濡濕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青年從沉睡中睜開了雙眼。
新生帶來的未必是喜悅,對於集造化氣運於一身、生而知之不學而能的靈物來說,更可能的是無措和迷惘。
青年撐起身子,把右手放到自己的眼前,清澈的眼中掠過一絲疑惑。
這是“手”,那是“腳”,“看”到這些的是“眼睛”而不是“識”,視野中還有很礙事的東西一直在那大概是“鼻子”——道理他都懂,但這些東西長在自己身上,怎麼就那麼奇怪呢。
還有這,長長的,在水裏飄來飄去的,乍一看還以為是水草一樣的——毛!
人為什麼要長毛!?而且有的地方長有的地方不長!為什麼!?還長這麼長!為什麼!
青年抓著自己的頭發,眼神動蕩了很久,渾身上下都在詮釋著對於自己外形的不適應。
良久,他終於用天地給的大智慧把自己的心緒安撫了下來,從溪流裏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岸上。
赤足陷進雪裏,那觸感很奇妙,青年低下頭看了一眼,視線卻又被別的東西吸引了。
他盯著自己的股間看了半晌,然後——原地蹦了幾下。
似乎覺得有趣,於是又蹦了幾下。
此時一陣冷風吹來,青年打了個噴嚏。
天生靈智告訴他,打噴嚏要麼是受涼,要麼是被人惦記了,所以應該是受涼吧。
青年停止了遛鳥行為,雙手簡潔利落地結了個印,轉瞬間一襲藍衣就上了身。有些嫌惡地摸了摸頭發,青年還是用法術把它束了起來。
從在溪水裏睜眼到結手印施法,殷少岩都是穿著小褲衩在冰天雪地裏演的,一共來了三遍。因為劇本語焉不詳,隻說眼神要純淨,要對自己的身體有好奇雲雲,殷少岩隻好自己發揮,發揮的內容又給了導演新的啟發,順帶對眼神還有肢體動作加入了新的要求。最後一次新加入的噴嚏,那絕對是一個真心誠意由內而發貨真價實不摻水的噴嚏。
導演第三遍喊完cut,陳靖揚都要心疼死了,連忙給他披上浴巾,擦幹水後再穿上在電暖氣上烘過的大衣。
殷少岩剛才硬撐得完美無缺,渾似喪失冷熱感知,拍完才發現整個人都僵硬得厲害,牙關咯吱作響,話都說不順溜。
“我的的的的鞋……”殷少岩哆哆嗦嗦地四處找,那邊被陳靖揚搶了穿衣工作的安荇正要拿著鞋過來。
陳大神卻皺起眉頭,直接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呢……
秋天一到天天掉毛……用滾筒粘也粘不幹淨……
算了就當自己養了單身狗好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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