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墓碑上那個微笑的少年(1 / 1)

薄舊白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恍惚,“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來了。”

“突然嗎?”紀文傑反問道,然後蹙了一下眉,繼續說道:“話說我兩年都沒見到他了。別說還真有點想念他了,不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一提起喬磊,紀文傑話匣子像是被打開似得。“你還記得嗎?高三那會兒,一向對戀愛不屑一顧的喬磊,突然有一天宣布他脫離了單身狗的隊伍。那天他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我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從談戀愛以後,喬磊那廝節操掉的比秋天還快。連接吻這樣的小事。也被他說的津津有味。當時我就在想能把喬磊迷得五迷三道的,一定是狐媚禍事兒的主。最可氣的是,喬磊那家夥一直把自己女朋友藏著掖著,小氣到連照片也不讓我們看一眼。”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兩個長得像豬一樣的人,還生怕對方被別人搶走。”講到興頭上人,還不忘孜孜不倦的調侃了句。

薄舊白卻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紀文傑推了他一下,他半睜著眼打著哈欠問他怎麼了。

關上燈之後,紀文傑來回的在床上折騰著。他打開手機QQ向灰色的頭像發了一條短消息,問喬磊是不是和薄舊白鬧掰了。

灰色的頭像很快閃動起來。喬磊說,我知道你嫉妒我和薄舊白關係比你好,但你也不能使出挑撥離間的爛招阿。

就你倆關係好,幹脆你倆移民美國注冊結婚好了。

很快喬磊發出三個憨笑的表情。

也是,以前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兩個人,說他們鬧翻,怎麼可能!解開心中疑團,紀文傑又愛搭不理得把手機扔在一邊,下鋪的手機還在忽明忽暗著。

或許又是在勾搭妹子吧?紀文傑心想。

學校的食堂裏,紀文傑用筷子將盤子裏的飯搗來搗去,最後摔筷子的聲音把一旁的薄舊白猛的嚇了一跳。“紀文傑你幹嘛?更年期提前了是嗎?”

“你猜昨天怎麼著?”紀文傑把頭扭向薄舊白,一副強壓怒火的樣子。

“我可沒有心情去管你的破事兒!”

“昨天有個同學居然說喬磊在兩年前得癌症死了。你可不知道把我給氣得,我把他們全家都給問候了一遍。”

紀文傑沒有察覺到薄舊白的異常,繼續生氣的說道,“你說到底是誰這麼惡毒,幹嘛非要這樣詛咒喬磊,我非要把他祖宗的棺材蓋給拋開,讓他摸著良心,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做了。”

紀文傑話音剛落,就看見薄舊白一臉驚恐的叫著夏綠的名字。

夏綠手中端菜碟一下子從手中滑落,刺耳的聲音很快引來整個飯堂人的側目。

一頭霧水的喬夢西問他們怎麼了。紀文傑搖搖頭說不知道。薄舊白用埋頭吃飯做遮掩。

跑出食堂的夏綠,用顫抖的手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手機裏那個冰冷的女聲一直重複的說著,對不起您撥打的是空號。晃動在眼中的淚瞬間滑落在臉頰上。

紀文傑看著316那個空座位,朝喬夢西問:“夏綠呢?”

喬夢西搖頭說她也不知道。

此時的夏綠來到喬磊家的門前,她焦急的按著門鈴。門被打開之後,裏麵出來一個有些滄桑的中年女人。可是夏綠顧不得想那麼多,她抓住那個女人的手,顯得特別激動:“阿姨,我要見喬磊,喬磊呢?”

喬磊的母親就在此時潸然淚下。夏綠不管不顧的闖進房間尋覓著,在看到那張微笑的黑白照時,夏綠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淚水決堤一樣流了出來,像是下一場大雨。

謊言,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早就編製好的謊言。那她為什麼要愚蠢的去相信。是啊,他一向都是那麼了解她。她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個墓碑上微笑的少年,一直歇斯底裏的哭喊著,喬磊你這個大騙子,我恨你。

夏綠渾渾噩噩的回到學校,就在她踉踉蹌蹌快要摔倒時,路過的陳光智一把將她扶穩。

看了看夏綠手裏的那副彩繪,陳光智一臉的得意的說夏綠這次總該相信他的話了吧。

“我記得上次見到這幅畫的時候,還是在兩年前,那次我胳膊不小心脫臼了,讓醫生幫我接胳膊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幅畫的。雖然那個大哥哥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可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這幅畫上。我問他畫裏的女生是誰?他一臉神秘的說,這是他最愛的人。當時那個大哥哥好像生了很重的病,我見他胳膊上都眨了好多針頭,不知道現在好了沒。”

陳光智把故事講完,卻發現夏綠的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他問夏綠怎麼了,夏綠隻是哭,不吭聲。

喬磊是愛她的,一直到生命盡頭的那一刻。

她的記憶回到最後一次的約會的那天。

“夏綠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什麼秘密啊?”

“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