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浦東有一個奇福大閘蟹養殖公司,公司的老總是一個叱吒商界的女將,她的名字叫鄭佩雲。自從她父親鄭燮把養殖公司交到她的手裏,大閘蟹的產出規模比以前已經擴大了好幾倍。
眼看就要到大閘蟹集中上市的8月份了,鄭佩雲開著自己的賓士車,順著觀光路一直來到了西波堤的海邊。
經理助理小潭正領著一百多名工人在割螃蟹草呢。青綠色的螃蟹草經過日光的暴曬和海水的浸泡後,就能用來捆張牙舞爪的大閘蟹了。
鄭佩雲把車停在晾曬好的螃蟹草堆旁,小潭急忙跑了過來,鄭佩雲翻動著泛著鹹腥味道的螃蟹草,點了點頭,說道:“還不錯!”
鄭佩雲剛要囑咐小潭幾句,沒想到海邊傳來一聲慘叫,一個名叫三丫的安徽姑娘收割螃蟹草時,因為精神溜號,手中的鐮刀正好砍在了左手的四個手指上。三丫用右手捂著左手的傷口,鮮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沙灘上。小潭雖備有一些創可貼、刀傷藥,可是三丫手指頭上的傷太重,根本就不是他能處置的啊。
鄭佩雲皺著眉頭,打開車門,載著受傷的三丫和她的一個小姐妹,直接把車開到了浦東第三醫院。掛號,看病,交押金……鄭佩雲忙了有一個多小時,才把三丫住院的事情給辦好了,她從醫院出來,開車直奔人才市場。鄭佩雲的老公韓傑出門推銷“奇福”牌的大閘蟹去了,她公司裏還缺一名女秘書,家裏還得雇一個小保姆,可是因為她的條件苛刻,目前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
鄭佩雲沒有辦法,回到了公司。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韓傑在全國各地酒店推銷大閘蟹已經初見成效,幾十張訂單已經擺滿了她的辦公桌,她正在低頭看著訂單,忽聽外麵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早晨上班的時候,人事部的主管就通知她,說有人應聘她的保姆和女秘書,聽聲音,這一定是應聘的來了。
橡木的辦公室門一開,走進一個渾身充滿著靈氣的姑娘。鄭佩雲看著這姑娘非常眼熟,仔細一端詳,這不是那個被鐮刀割傷手指的三丫嗎?
難道是三丫又朝她要醫藥費來了?沒想到三丫用包著紗布的左手一攏頭發笑道:“我的大名叫唐笑,是西南經貿學院的畢業生,到海邊割草是想豐富我的工作閱曆,我今天是來應聘那兩份工作的!”
唐笑竟要一個人應聘秘書和保姆兩份工作。鄭佩雲先問了十幾個商業上的問題,唐笑對答如流,看來唐笑做她的貼身秘書很適合啊。等到晚上回到別墅,唐笑露了一手蒸製徽菜的手藝,鄭佩雲吃得更是連連點頭。徽菜講究以火腿佐味,冰糖提鮮,唐笑雖然沒有徽菜大廚做得好,可是她卻也把徽菜的風味發揮得淋漓盡致,看來唐笑這個秘書兼保姆算是雇對了。
轉眼到了8月8號,奇福養殖場的大閘蟹終於下網開捕,鄭佩雲的丈夫韓傑是養殖場的廠長,他也早早地趕回了基地。韓傑一米八的個子,風度翩翩,長得一表人才。
奇福養殖公司的十幾名董事都站在蟹池邊,一網下去,打上的大閘蟹雖然臍圓形正,可是卻沒有去年的個頭大,望著大閘蟹青裏泛白的蟹殼,十幾個董事“劈裏啪啦”地鼓起掌來,鄭佩雲卻眉頭緊皺。她一把將韓傑拉到旁邊的辦公室裏,然後一拍桌子低聲吼道:“韓傑,你為什麼不給蟹池子裏加生長激素?”
韓傑兩手一攤,說道:“大閘蟹今年的長勢很好啊!”奇福大閘蟹原是老上海有名的品牌,可是這些年競爭激烈,有很多養蟹的不法商販都往蟹池子裏摻入不等量的生長激素。攝入激素的大閘蟹個體更大,品質超過正常養殖的很多,可是那激素卻對人體有害啊。
韓傑最反對的就是往蟹池裏加激素,夫妻二人為了這件事情沒少吵架。鄭佩雲畢竟是奇福大閘蟹養殖公司的董事長啊,她指著韓傑的鼻子,把他狠狠地訓了一頓,說什麼也不能叫他在養殖場當廠長了。韓傑也不生氣,無官一身輕,樂嗬嗬地回家當宅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