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晚上,我和豁唇在大排檔吃燒烤。這個城市最大的特點就是遍地燒烤攤,一眼望過去,能戳見五六個。我和豁唇是天天樂燒烤店的常客。往那兒一坐,爆米花便顫著一身肥肉過來,扯著粗嗓門說,好幾天不見,轉移陣地了?我說,轉來轉去還是你的肉好吃。爆米花拍我一下,目光卻落在豁唇臉上,點菜吧。我趁機在爆米花屁股上摸了一把。爆米花往後一拽,找打啊。爆米花並不是很難看,可一身贅肉使她錯過了嫁人的機會。我喜歡和她開玩笑,她沒心沒肺,從某種意義上說,和我是一類人。往常,我一摸爆米花,豁唇就嘎嘎地笑,又羨慕又開心。今天豁唇沒笑,繃著臉說,老三樣。他要掏錢,被我製止了。我說,我來吧。豁唇問,老板你又賺生意了?豁唇所說的賺生意是指我又釣到女人了。每次我把遠方的客人打發走,就請豁唇吃燒烤。我說屁。我的聲音惡狠狠的,目光卻抖出幾分快樂。我失去了一個綠茶,卻意外地撿到一個陸小婉,這是天意呀。我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可正因為不知道,我才感到刺激。網絡讓我乏味,我正想歇歇了。

爆米花很利索地端上老三樣:肉串、煮花生、泡菜。請慢用。我不由嚷起來,好家夥,咋變成淑女了?爆米花笑笑,臉上竟有一抹紅暈。她平時慣用的話是“招呼吧”。這句話粗,但味兒親切。

爆米花一轉身,豁唇突然說,老板,你以後別摸她屁股了。我差點將啤酒噴出來。豁唇極其嚴肅、認真,他避過我的注視,說,她……和我好上了。豁唇的臉漲成了紅牛皮。我瞅著忙忙碌碌的爆米花,又瞅瞅豁唇,行啊,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豁唇壓低聲音,小聲點兒,別讓她聽見。我嘿嘿樂了,還沒住到一塊兒,就這麼怕她。豁唇訕笑。我問豁唇進展到什麼程度了,豁唇說隻摸過她的手。我說,差得遠呢,抓緊進攻,我教你幾招。豁唇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我故意逗他,你慢慢陪我喝,我喝醉了,教你絕招、怪招。豁唇頻頻點頭。我樂得腸子都要流出來了。

那天晚上,我喝得暈暈乎乎的。我能有什麼絕招?胡說八道而已。我和豁唇開玩笑,是讓他多陪我一會兒。我的窩被韋葉侵占著,我不想早早回去。豁唇平時喝一紮啤酒就臉紅,那晚竟喝下去四紮。這個實心眼的家夥,以為我肚裏真有貨水呢。我不知自己瞎說了什麼。隻見豁唇不住點頭,眼球又紅又圓,爆著賊光。

我是打車回去的。那是個女司機,臉上有顆痦子。我讓她放盤刀郎的帶子,她說隻有張學友的。我說張學友幾百年前就過時了,你也太土了。喝了酒,我就牽不住自己的舌頭。女司機和我爭執,說張學友怎麼怎麼好。我說我是上帝,你必須聽我的。女司機不吱聲了。我覺得特沒勁。她和我吵下去,我會很過癮的。

我拿著鑰匙,卻捅不到鎖孔裏。我一個個的換,換遍了,還是不行。後來,門自己開了,韋葉站在門口。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以為走錯了地方。

韋葉瞪我一眼,瞧你這點兒出息,成天醉熏熏的。

我說,你厲害啊。

韋葉又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她要扶我,被我甩開了。我好象流到了地上,臉觸摸到涼冰冰一片,後來的事,我就想不起來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睜眼,發現韋葉和我在一張床上擠著。我狠狠推她一把。

韋葉睡眼惺忪地說,幹啥幹啥,我還沒睡夠呢。

我說,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睡到了我的床上?

韋葉呼地坐起來,你說的是人話嗎?你昨晚喝得死豬一樣,我不照顧你行嗎?

我說,睡一張床倒沒什麼,就怕你反咬一口。

韋葉邊穿鞋邊說,你說話最好幹淨點兒。

我以為韋葉一生氣會離開。但她繞了一圈,站定了,說,當初你怎麼把我騙到手的,現在說這種鬼話。

我說,老黃曆了,套住的鳥又飛了。

韋葉大聲說,姚飛,你別咬住過去的事不放,你有什麼臉說我,你瞧瞧你還有人樣兒嗎?腐化墮落!

我啞然失笑,韋葉太抬舉我了。

韋葉盯著我,你笑什麼,我說錯了?

我說,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