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他們相愛了,確切地說,是她愛他,而他不愛她。
在找情人的問題上,有經驗的男人從不找身旁的女人,也就是說從不找辦公室裏的女人。一旦找了,麻煩就來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情形全變了,起初可能男人還占上風,但一旦木已成舟就沒主動權了,就什麼都得聽你找的女人的了。
女人天生攬權,這源於母愛。隻要是她生的,她有權力維護和統治。但是情人不是她生的,按說應該自由,可那也不行,因為雖沒有生過他,但也曾在她身體中存留過,女人對就範於自己身體的人,從來不放過。
她來他辦公室是他請的她,本來她在另一個單位做企劃工作,但是那天他找到她,同她說,去我那幹吧,我開展一項新業務,急需你這樣的人才,我給你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工資,最美的人格。
若是一般人說出這話,她不會動心,要知道她也是過濾過無數男人的女人,大多數異性她都不放在眼裏,可是眼前這一個不同,是她一抬眼就攝魂的。
她考慮答應不答應的當兒,他溫暖的大手已經等不及了,牢牢地抓住了她的雙臂,她感覺他在用力,感覺自己在他火熱的急切中柔軟得要化了。
男女之情大約都是這一瞬間產生的,無疑她來到他的身邊工作了。
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幸福,是她一生都不能忘懷的,他們每天早來晚走,廢寢忘食地工作,累了互相鼓勵,餓了他請她去高級酒店,席間他還能針對她的情感需要進行心理撩撥,那段時間,她真是在他的調情中醉了。
終於她有了不能自已的時候,那天工作中,她注視著他有些走神,他在她眼裏忽然變成天下最漂亮最難得的男人,結果她想都沒想,走過去吻了他。
他對她的做法先是一愣,接著麵色大變,他推開她,說,你這是幹什麼?這哪像單位。這之後一連幾天,他的臉均不見笑意,當然也沒上高級飯店。
她對他的舉動大吃一驚,她沒想到他會這樣,一個月以來他在她麵前扮演的可都是想吃她豆腐的角色,現在倒破茶盤端了起來。為此她心中生出許多羞澀和憎恨,被耍與失挫交替著讓她後悔當初,當初也是被他的溫情蒙蔽,不然她不會不惜一切。
她是個不肯吃虧的女人,可以說她的人生從沒有失敗過。她在哪跌倒都是在哪爬起來,哪怕抓到一根稻草,她也會試試自己的能力。偏巧這天他又招募來一位女博士,他一下轉移了視線,原來那些調情的手段重又布控在女博士身上。
她明白其中味道,心中不由怒火燃燒。
這天他們迎接檢查,上方老總一年才深入基層一次,公司對此十分重視。
他派她去做接待工作,主要是陪同老總介紹他的新項目和新項目上馬後的種種好處。她就是在這時心生一計:整垮他。她想毀了他的項目,讓他哭著來求她,做這些她不是新手,她有把握能做到。
她果真穿戴別致去見老總了。老總是個近六十歲的老頭兒,對她很賞識。她鞍前馬後照顧,妙語連珠,不失才華,惹得老總都不聽彙報了,眼睛直盯著她,老總一高興決定晚上在公司賓館留宿。
這對她是天賜良機,一切按她的思路穩步前行。
晚上老總約她去了,其實不約她也會去,她對這一點把戲簡直如數家珍。老總很喜歡她,當即贈她一枚鑽石戒指,價格不菲。她撒嬌地還給了老總,她說人家是事業型女人,對飾品不感興趣。老總說,那你對什麼感興趣?見她含羞不語,老總就把她攬在懷裏,這當兒她恰到好處地說出,憑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撐起我們的公司。
老總的欲火這時迅速上揚,他說這些都是小事,就同她進入了實質。對她來說隻要進入實質,天下就是她的了。那個他憎恨的人,她讓他怎麼狼狽他就怎麼狼狽。
老總的床上功夫出乎她的意料,六十歲的人依舊雄風不減,隻是尾聲以後,老總和她並排躺在床上,撫摸她汗水肆意的臉說了句,我還行吧,這輩子這種事都讓我做了,我太能了,必有不能的,父太能了,子必然不能。她不明白老總是什麼意思。老總就又加了一句,我的兒子,他睾丸受過傷,對這事沒多少興趣了。
老總說完這些話,眼望著屋頂,一臉的惆悵。
而她卻無心聽老總嘮叨家事,她想著她的目的,她付出了代價,不可能不讓自己的計劃快些實施,於是她又一次和老總撒嬌,說,那人家什麼時候能上任呢?老總聽了她的話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平靜。老總是一個從不虧欠女人承諾的人,多年來他總結出經驗,欠誰都不能欠女人的,那樣太麻煩。這個久經沙場的人,正是在這大徹大悟中,踏女人如履平地。
老總摸起身旁的手機。電話撥通後,老總說,兒子,爸又欠債了,這債還得你來還,從你的公司退出來吧,讓給我床上這個女人,能做到吧?老總說到這,沒等兒子回答,平靜地把手機關了。
驚得翻身坐起的她,這時看到,老總的臉上淚水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