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為什麼不救我(1 / 1)

先是他有了外遇,後來才是妻子有了外遇。

這期間他一直在貝穀那裏,貝穀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小巧而漂亮,像掛了漿的土豆,拔出的長絲層層疊疊粘連著他。有了貝穀,他就像找準了方向,長年飄泊的心有處放了。

他的心有地方放,妻子的心也不是沒地方放。一個月以後,他發現了妻子放心的地方。他吃驚不小,那個人不是別人,是他的好朋友祖義。

如果說妻子和別人他還放心,和祖義他不放心。祖義閱盡女人無數,把名字寫成紙條,能串成滿滿一串辣椒串。

這天他破例回家吃晚飯。他想和妻子談談祖義,警告她放棄祖義。果然飯桌上他看出妻子走神。就單刀直入地訓斥,想什麼呢?想祖義?妻子聽了他的話打了個激靈。他接著說,找情人都不會,找個能靠得住的,能給你幸福的,能為你豁出命的,他能嗎?妻子的臉紅紅的,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什麼也回答不出來。

他看她這樣,一生氣走了。其實他若站下,不走,晚上給妻子一點溫存,妻子就不會走以後的路了,但是他不想這樣,他等這機會等很久了,等得身心俱疲,他就想有一個能和妻子分手的借口,現在終於有了,他要把握好,要順水推舟,要就坡騎驢。不在人是誰,在於這是個契機。他勸自己道。

他走後,妻子給祖義打了電話。祖義這會兒正在酒吧,陪一個客戶喝啤酒,身邊坐著兩個美女,祖義就對她說,寶貝,別急,我一會兒就去。她說不是你來不來,是他知道了我們的事。祖義說,沒事,都是哥們兒,他不會在意這點事。祖義身邊有人,不便多說,率先撂了電話。

他出門後,站著樓梯的過道裏,想了一下,就掏出手機,往妻子的手機上撥了一個,和他預想的一樣,妻子的手機占線,他就知道她準是跟祖義通話。這天夜裏,他抑製不住把這事當個喜訊和貝穀說了。貝穀說,未免太那個了吧?他則不以為然,他說,又不是我讓她做的,我作為丈夫已提醒她了,她自己做不好,就不怪我了。

這天是國慶節,他借在單位管總務之機,給每個職工弄了一箱軍中茅台,這種酒祖義愛喝,祖義喝它比喝真正茅台來勁。他就讓下屬把這箱酒送到自己家中。他知道他不回家,這酒總得有人喝,這人就是祖義,他知道這酒對祖義是多麼有誘惑力。

第二天,他和貝穀就去了馬來西亞。在機場,他給妻子發了個短信,告訴她他出去旅遊了。他不隱瞞妻子,相反倒有刺激她的意思。貝穀已經懷孕,按他的預計,到他們回來,他和妻子的事就會有著落了。一去就是半個月,半個月後他們帶著馬來西亞的風塵回來了,在貝穀的床上,他想起了妻子,他說我該回去和她了斷了。

走進自己的家,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飯桌上放著生日蛋糕,上麵的蠟燭還燃著,桌上有菜肴,紅酒,當然還有他的軍中茅台,不過不是一瓶是兩瓶,都是打開的空瓶。妻子的形態更是鬼異,她正一張一張的疊紙卷,香煙一樣大的餐巾紙被她疊了很大一堆,她正趴在桌前一個一個地燒,黑色的蜜蜂飛滿了屋子。看到他回來,妻子一驚,一下子坐起身,迅速跑到臥室門前。門是關著的,她卻張開雙臂擋在前麵,惟恐他進去。

他怎麼會聽她的,他正等這樣的機會呢,他知道祖義肯定在裏麵,就怒不可惡地走到妻子麵前,揪住她的衣領,用盡力氣把她甩在一邊。像甩一團揉好的麵。

他進去了,看到了祖義。

祖義全身赤裸地躺在他平時睡覺的床上,兩眼瞪著棚頂,脖子上係了一條長長的紅絲巾。那是他們結婚那年,他給妻子的定情禮物,現在出奇地圍在祖義的脖頸上。

妻子跑上來,照樣張開雙臂擋在他麵前,她的眼睛瞪得很大,驚恐成了主要的成分,她說,你不能動他!

這回他沒有推開妻子。而是定定地看了妻子半天,最後吃驚地問,你弄死了他?妻子說,這不用你管,他是我的。妻子說著,回頭像哄嬰兒一樣去撫摸祖義的臉。愛惜而溫柔,儼然他不在跟前。

他不知說什麼好,不知怎樣對待妻子,他確認妻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就擺擺手,說,好好好,我不管,有人收拾你。就退出了房間。

他的心咚咚地跳著,他掏出一隻煙吸上。然後思慮再三,還是給110打了電話。110來時,妻子正在祖義的身邊跳舞,她舞動著那條紅絲巾,舞姿婀娜,腰身柔軟,神態可人。他這才想起妻子的身份,一名天分非常好的舞蹈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