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千年門徒(2 / 3)

千希忍俊不禁:“一沙一世界,古人誠不我欺。如此這般良辰美景,佳人先請,我客隨主便即可。”

進門之後,是一個100平米左右的客廳,靠東擺放著鋼琴、古箏等各種樂器,靠右擺放著茶幾和桌椅,廳室的正中有個直徑一米的八卦台,想必是飛婉練功打坐之用。另有兩扇小門,應是主臥與偏房。

千希:“這算‘蓬蓽’的話,我們住的學校宿舍該叫做集中營了。按說,我與姑娘並不相熟,本不應如此叨擾,但如你所言,寄生靈魂與我生命攸關,而地脈之靈我也在幻象數次見聞,或許是解開我心中所獲的關隘。若姑娘成全,可否取出地脈之靈予我一看。”

飛婉:“別急,坐下先喝茶,你急也沒用,這茶不喝,我也取不出來。千年門獨有的雲幻茶。”飛婉看著千希接過茶碗,躊躇不動的千希:“隨便你吧,其實很有趣,千年門的人一向不喜歡解釋,他們大多活的太久了並且依然會很久很久的活下去,遍曆人事,早已明了時間可以證明和解釋一切,而我卻向你解釋了這麼多。罷了,我這就讓你看看地脈之靈的碎片。”

言罷,飛婉麵對著千希盤坐在廳中的八卦台上,閉眼冥想。而室內的漸漸變暗,應該說是室中的光芒被飛婉吸引著,依附到了飛婉光潔如瓷的肌膚上,再滲透進她的身體裏;須臾片刻,室內已經晦暗如夜,唯一的光源就是似已禪定的飛婉,清晰柔軟的光線從她的身體裏發出,穿透薄薄的紗衣,妙曼的少女曲線綻放無遺,讓千希看的臉紅不已。光線仍然在彙聚,在飛婉不盈一握的腰間,所有的光線最終彙聚在丹田處,而此時,就連飛婉本人仿佛也變得透明般隱匿在黑暗裏,千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八卦台上包裹在一團雲幻茶中的發著翠綠色光芒的一團根須,像一棵綠色的人參。

正當飛婉打算說話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種子的光芒一霎間黯淡了下來,並且急速的飛向千希,射入千希的眉心裏,消失不見。

變故發生之奇之快,讓兩人都來不及反應。當飛婉從一陣劇痛中回過神後,室內已經恢複了光亮,飛婉腹痛不已、靈力盡失,而她對麵的千希一動不動的呆坐著,他的眼珠裏充滿了渾濁的綠色靈力,看上去無比妖異。

飛婉:“難道,剛才是地脈之靈脫離了我的丹田,進入了千希的上丹田!”

不容細想,地麵開始震動起來,飛婉明白,這個由地脈之靈靈力建造的結界將要消失了。她忍著劇痛,挪到千希身邊抱住千希,然後咬破舌尖咽下鮮血,催動生命之力,幻化出一個氣泡盡量聚集著空氣,將二人包裹了起來。之後飛婉就靠在千希肩上,昏厥了過去。

【金月湖】

被窒息感憋醒的千希,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如同一場不真切的夢,隻是醒來的地方太過匪夷所思——空曠的湖麵上,離兩岸都有些距離,自己躺在一層奇怪的氣膜上,再下麵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而身邊,竟然是一個有些眼熟的絕色美女——難道仍然在夢境裏。

坐起身的千希撐破了氣膜,清新的空氣和清涼的夏風過濾著他的身體——很真實,不像是夢。“啊”。隨著氣膜的破裂,千希身下的氣膜也裂散消失了,他和飛婉一起落入了水中。

千希急忙抱起下墜的飛婉遊上水麵,向湖邊遊去。不管是夢還是現實,往往如斯喜憂參半,深更半夜抱著睡美人在巨湖中逃生,應該說香豔還是落魄。

上岸後,看著依然昏迷的飛婉,千希心裏想著:“是溺水了要做人工呼吸麼?”

“還是先打個120報警麼。”千希自言自語,掏出手機才發現在水裏已經泡壞了,身上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監控裝置,不過應該也沒用了。

“不管了,救人要緊。”千希俯下身去。

“住手!”隨著一聲嗔怒的龍吟,不遠處閃現般多了一個古裝美女,貌若少女,和飛婉倒是有幾絲相似,但端站之姿隱有長者威嚴,而她身上奇特的清香如海風拂麵,卻又讓千希放鬆許多。

“我乃千年門龍神【碧青】,感謝你救助我的徒弟飛婉,但是現在的你救不了她。”

千希起身問道:“她叫飛婉麼,她怎麼了?”

碧青抱起飛婉,對千希說:“你竟然吸噬了【情根】,此處靈力正在消散不宜久留,先去龍宮再說。”

說完,碧青變成一條極長的青龍,而千希和飛婉已經在龍身上了,隨著一聲龍嘯,碧青急速的向東飛去,十秒鍾變消失在天際裏。他人很難察覺到,在安靜的夜空中,曾有一條巨龍飛過。

除了顏心。

在千希跟隨飛婉進入湖底結界的時候,千希身上的監控就失靈了,當顏心焦急萬分不知所措的時候,卻又看到昏迷的千希和飛婉從湖底飄升出來,她當即趕到金月湖,卻撞見巨龍帶走了二人。

顏心記得千希曾說過,當他遇到生命危險,一定會激發超能力狀態。而此刻的顏心疑惑不已,到底這個世界,有多少她未知的存在,而千希這一次會遇到危險嗎,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啊!那是龍?!”一個驚詫的男聲在顏心身後想起,嚇了她一跳。

顏心看著身後高出自己一頭的運動衫男生,是同班的體育委員:“蕭艾?你怎麼會在這裏。”

蕭艾:“我正巧看到你一個人很匆忙的出了學校,天這麼晚了,擔心你就跟過來了。還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就看到剛才那個……是龍麼。”

顏心:“應該是吧,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條龍帶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我們的學長,叫千希。”

蕭艾:“千希學長?我認識他,上回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難道是他?”

顏心:“蕭艾!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找人吧。”

蕭艾:“我也大概看到了,一條龍一眨眼就飛沒了,千希若真是它帶走的,我們怎麼找呢。”

“你有聽說過千年門嗎?”顏心看著地上散落的監視器,想必千希已經恢複凡身失去了記憶,才丟棄了它們。顏心說:“巨龍帶走的另一人,自稱是千年門的人,而且她會一些法術。”

蕭艾:“若非親眼所見,我真懷疑你撞邪了。不過,千年門……我好像見過這三個字。我想想。”

顏心:“什麼聲音!”

不遠處的湖麵上,一道紫色的光柱從湖麵筆直射向天空,而光柱處的湖水汩汩的冒著水泡,像燒開的沸水,蒸騰著紫色的瘴氣,在瘴氣的遮掩中,一個人慢慢的升出湖麵,像是從地洞裏鑽出來的僵屍。在蕭艾驚詫的眼神中,迅速的漂浮到了他們麵前。

看上去並不是特別惡心——個頭跟蕭艾一般高,一個紫衣紫膚的蒼老男子,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水腥味,紫色的皮膚上皺紋滿布,像老破的樹皮——不過紫色的眼睛盯得人發毛,他的聲音低沉渾濁:“二位莫怕,我是法海。我知道千年門,也知道小青帶他們去了哪裏。”

蕭艾:“你難道是《白蛇傳》裏,蛤蟆精變成的那個法海方丈?就是你拆散了白蛇和許仙麼。”

法海發出幾聲幹笑,而他身上的皮膚卻像泥土一樣掉落了幾片:“蛤蟆精,千年前的故事,盡然被繆傳如斯,那想必在世人心中,我當是個惡人了。這湖泥做的軀幹太不好用,小子,先借你的身體一用。”

說罷,一道精光從法海體**入蕭艾體中。而原本法海的身體簌簌地坍塌在地上,變成混著水澤的淤泥。

而蕭艾身上,傳來法海的聲音:“你二人果然與眾不同,真乃冥冥天意。小子,你經脈盡通,後腦骨狀似仙骨,必為修道奇才。而姑娘你居然有先天的【靈力之源】,傳說天生靈源者,若非仙人轉世,也會得道成仙,難怪你心智這般沉穩,見怪不怪。”

蕭艾:“大師,修道就算了,你這麼厲害,幫我算算姻緣吧。”

法海:“切,當我是江湖算命的麼,你這小子性格長相倒頗像我的一位舊交,可惜他應該不在人世了。罷了,老夫沒空跟你扯,速去金山寺取我真身,若我長時間附魂在你身上,對你我二人都不好。”

顏心:“金山寺在鎮江,我們一時半會可到不了。”

“怎麼會在鎮江的呢。”蕭艾掐指若思考狀,倒是十分逗趣。法海道:“千年變遷,這兩座寺竟然被人互換了名字。去此二十裏,便有一座重音寺,就是當年的金山寺了。”

蕭艾:“重音寺,不錯,我就是在重音寺裏的一塊石碑上,看見過千年門。”

【重音寺】

望著司機開回去的賓利,顏心說:“蕭艾,你夠低調的,同學裏幾乎沒人知道你家這麼有錢吧。”

蕭艾撓撓頭:“額,這些不是我的錢,沒什麼好說的。”

法海:“他是怕說了你會對他有看法,以為他是紈絝子弟不喜歡他。”

蕭艾:“老頭,你呆著就呆著,別偷看我的想法好嘛。”

法海:“我哪有那樣的神通,猜猜而已。顏心,拉著我的手,我們瞬移進去。”

法海傳音:“小子,讓你拉心上人的手,這回開心了吧。”

蕭艾:“……”

顏心:“你也會瞬移,剛才在金月湖怎麼不直接把我們傳過來。”

法海:“我被困千年,靈魂寄體,靈力早枯竭了。當時哪能傳那麼遠的距離。”

言罷,幾人顯形在重音寺東北邊一個空曠的院落中,四圍的古木隔劃出十米見方的空地,清澈的月光下,不時傳來安寧的佛音。在院落中的一顆巨樹下有一個石碑,上書:千年浮塵千年蒙命魂空轉世世嗔扶塵何須用妙筆千年之後亦空門

法海:“就是這裏了。你看到的石碑上的千年門,便也是這個吧。”

隻見蕭艾彎下身去,雙手十指撐在碑前的土地上,十道紫光從指尖鑽入土中,片刻過後,蕭艾起身時,一個紫色的棺木連著他的手指破土而出。打開棺門,裏麵當著一具貌相30歲左右的男軀,光頭白膚,但須眉也是白色的,棺中還有一把禪杖與一個金缽。

蕭艾:“難道你已經死過了?”

說話間,一道精光從蕭艾身上射入男軀中,棺中男子真開眼睛,活動著手腳:“嗯,不錯,比我想象的好,千年金木靈氣的吸取,身體不但沒損壞,反而修煉聚存了一些靈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