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她終於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裴周明沒有放,他的掌心永遠都是炙熱的,就像他的人一樣,外表冷硬內心卻是火熱。他像孩子一樣,毫不掩飾著自己的喜怒,毫不掩飾他的慌張和恐懼,他想求她不要離開。愛情就是如此,可以讓人卑微到塵土之中,他怎麼樣也不願意放手,緊緊地拉住她,關節都在發白。
蘇橙一根一根手指頭地去掰,可是裴周明用的力氣那麼大,她一根也沒有掰動,她隻好哭著道:“你放開我,我疼。”
從指尖,到心髒,再到大腦,混沌而疼痛著。
她為了她的愛情,曾經一往無前,拚死拚活,卻沒有想到,最後錯得一敗塗地。
透明的淚水一粒一粒砸在他們倆相連的手腕中,然後從指縫滲了進去,裴周明終於鬆開手,他不忍心看她疼,他不忍心見她這樣流淚,好像將身體裏所有的水分,都從眼睛中流淌出來。
所以,他隻能看著她逃離了他的世界。
蘇橙的視線已經朦朧,她不明白,是不是隻有自己的戀愛,才會是這樣曲折。
一路上,有許多人用驚奇的目光看著她,看著這名眼角通紅的女子,不知道她在突然傾盆而下的雨中,為什麼沒有打傘,為什麼會顯得如此悲傷苦痛。蘇橙默默地走了很久,眼淚一直都漱漱地掉著,混合在雨水之中,在她眼角留下濕熱的紅痕。
她知道現在一定很醜,又很狼狽,蘇橙終於忍不住,蹲下身,放聲大哭。
父母的離世是她心中永遠的,最深切的傷痛。她沒有覺得父親是無辜的,父親他是有錯,可是裴夫人卻是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引發了所有的一切,如果當年不是這樣,是不是現在她仍舊還有父母,另一輛車上麵的家庭仍舊完整,一個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還能享受如花般的美好人生,這一切都真實地發生了,如今她還能用如何再麵對裴周明?
一輛車猛地停在馬路當中,發出了刺耳的急刹車聲,許明央匆匆從車上下來,快步跑到她麵前:“蘇橙,你怎麼了?”
蘇橙泣不成聲,許明央的心像被緊緊地擰了幾圈,酸澀不已。他心疼地將她攬在懷裏,哭泣的女人都應該有人可以依靠傾訴。
許明央怒視著裴周明,在心裏發誓,如果裴周明現在敢過來,他會狠狠揍他!
怎麼會這樣?裴周明他到底幹了什麼,怎麼能讓她這樣傷心?
可是裴周明卻沒有過來。他就站在不遠處,與蘇橙一樣,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黑發搭在額前,水珠從黑發沿著臉的輪廓往下滴落,一滴一滴,仿佛也像眼淚一樣。就連許明央都能看出來他眼中深切的痛苦,但是他卻沒有動,隻是眼睜睜地看著許明央將蘇橙帶上車。
蘇橙坐在側駕,與裴周明擦身而過。
她愛那個人,卻一次又一次與他錯過。
好累,她是不是不應該再愛了,她每一段感情都如此傷筋動骨,也許她是個被詛咒的女人,但凡是戀愛,總沒有一段能善始善終。既然每一段都會失去,那她寧可什麼都沒有開始過。
原本止住的眼淚,似乎又開始充盈到眼眶,眼前出現了一張紙巾,許明央遞過來的,他看著她,憐憫又痛心。蘇橙接了過來,深深吸了口氣,將眼淚逼了回去。
蘇橙沒有擦眼睛,而是拭著頭發,故意笑道:“又將你的車打濕了。”
許明央搖搖頭:“在我麵前,你不必強顏歡笑,我都懂的。”
蘇橙深深看著許明央,歎道:“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與裴家的恩怨,卻隻有我最後才知道。”
許明央默認了,關於顧家與裴家的恩怨,他自從發現自己喜歡上蘇橙,就開始收集與她相關的一切,裴周明是與她相識的早,他不是不妒忌,許明央也想要知道關於蘇橙的一切。
而顧家與裴家的事情,這件事情並不秘密,隻要是有心人很容易得到蛛絲馬跡:“可是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蘇橙……”許明頓了頓,認真地向她告白,“我喜歡你,真心的,我決不會用會讓你傷心的方式來爭奪你。”
許明央或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可是他是君子。
“謝謝你……”蘇橙閉上眼睛,她為什麼不能喜歡上許明央呢。
這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可是不行,她真的不能夠,哪怕是她已經放棄了裴周明,但是那個人,已經在她心裏烙印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一輩子也都無法消散的痕跡。
許明央看起來十分悲傷,最後終於歎了口氣,“好吧,我為你破一次例,顧蘇橙,我們仍舊會是朋友。”
許明央將她送回家,蘇橙看著這個家,在心裏下定了一個決心。
她委托許明央幫忙,將父母的那套房間轉手賣掉,價格相當不錯,因為靠近重點學校,所以賣給了想要學區房的家庭,一家三口都過來看了房子,表示都挺滿意的,尤其是女主人,能免除孩子上學之苦,實在是令她欣喜異常。
每個家庭都是這樣,為了孩子,總是願意付出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