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寡婦上門(1 / 2)

陳小六腦袋裏渾渾噩噩,半個字也沒聽進去,隻想這人古怪的要緊,沉悶的時候像塊榆木疙瘩,半天不放一個屁,若是一張嘴就滔滔不絕,仿若成千上萬隻蒼蠅在耳邊嗡嗡直叫,聽得人心煩意亂,忒他娘的是個怪胎。

但他不敢擅自拂逆老姚,隻老老實實“哦“了一聲。

“……在古代,想找個找靠山無外乎兩種情況。”姚慕華開始侃侃而談:“第一要給予對方足夠的利益,就像春秋戰國時期,弱小的國家每年都要向大國進貢無數珍寶,以尋求對方的保護。第二,自然就是為人津津樂道的聯姻了。”

他笑得那叫一個老奸巨猾:“從古到今,哪種關係最硬?兄弟?朋友?同窗?知己?錯!那些在有的人看來都是可有可無,唯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才是正道,俗話說什麼風都比不過枕邊風,那小國若是進獻一個漂亮公主給大國皇帝當媳婦兒,保證比金山銀山都管用,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不明白。”陳小六鐵了心的裝傻賣呆。

“好吧,你贏了。”姚慕華討個沒趣,有些垂頭喪氣,也不好意思再舔著臉跟他提聯姻雲雲,掏出香煙,悶悶抽了起來。

瓢潑大雨直到臨下班才有減弱的趨勢,天空昏暗的猶如深夜,墨黑的雲層遮天蔽月,翻滾摩擦,不時炸出幾個響雷,大風咆哮,細雨飄搖,著實為盛夏的傍晚增添了許許寒意。

往日裏熙熙攘攘的貧民街道此刻連個人影也看不著,隻有沿途幾個罕見的店鋪裏點上了昏黃的油燈。堅硬幹涸的泥路被大雨衝刷成一片泥濘,凹陷處甚至彙成了汪澤,稍不注意,一腳踩下去便濕了半邊褲腿。

姚慕華曆盡千辛萬苦才趕到家門口,這隻落湯雞一路上好比過街老鼠一般小心翼翼,卻依舊沒有擺脫滑倒的厄運,半個身子蹭得都是泥水,是他栽倒在水坑裏,鞋子跑丟了一隻,是他沒能在泥濘裏拔出來。

一陣小風吹過,他打了個寒顫,關上門便衝進屋裏,利落地脫下髒衣服,瑟瑟發抖地衝了個涼水澡,才感覺多了些神清氣爽。

可惜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他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一盤隔天的醃菜,聞了聞,有些發餿,已經不能吃了。無奈之下,他餓著肚子鑽進被窩,以期用睡眠來遺忘饑餓。

外麵雷聲大作,大雨依舊稀裏嘩啦響個不停,廢舊的木窗給大風吹得咯咯搖擺。床頭被屋頂的漏雨打濕,看來隻能蜷縮在床尾將就一宿了。

夜裏他輾轉反側,抑鬱難眠。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又見到了那個笑晏如花的女孩子。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天氣異常的好,街上的人群也異常的多,足以用摩肩擦踵來形容,他滿頭大汗地往前趕,偶然一回頭,驚為天人。

人流如潮中,周遭的人群卻仿佛避開她一般,那女孩身著一襲水藍長裙站立其間,風姿卓絕,猶如遺世獨立。

如墨般的黑藻長發用飄帶結成一束馬尾,鵝蛋形的臉龐精致無雙,黝黑的眸子清靜無波。那女孩身姿窈窕靜美,氣質清冷霜華,雖獨立於市井,卻是泱泱上海灘出類拔萃的名門佳人。

一瞬間,無數個即將被遺忘的畫麵仿佛電影放映一般撲麵襲來。

在夢裏,姚慕華好像記起了她的名字,傅明月。

老姚翻了下身,借著燈光,一個漆黑的人影隱約倒映在他眼裏。他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爬起來,猛然發覺自己沒穿衣服,又趕忙縮進被窩裏。這才看清眼前的是個穿著碎花裙的女人,是個漂亮的女人,是個聞名上坊貧民街的寡婦,王梨花?!

“王、王嫂!你怎麼在我家?”

王梨花見他窘態十足的樣子,似笑非笑,又有幾分埋怨的味道,說:“姚兄弟好不健忘,清早你是怎麼答應我來著,居然放我鴿子,害得奴家白白下廚炒好了菜、打好了酒,等你至今還沒到,便不請自來,自己冒雨摸上門來尋你,你不會介意吧?”

還是那一副嬌媚柔軟的聲音,姚慕華聽得骨頭都酥了,他盯著女人玲瓏性感的身體,尤其是被雨淋濕的胸部——兩個渾圓飽滿、白花花高聳的奶子,隻“咕咚”咽了下口水,渾然忘記了回話。

王梨花笑了兩聲,媚眼如絲,似是十分得意。她轉身將手裏的提籃放在堆滿雜物的桌麵上,施施然走到床邊,如蔥的手指輕佻地勾起姚慕華蓄滿胡渣的下巴,直直望進他眼底,幽幽說道:“姚兄弟,我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