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安南省的林煙外祖父接到女兒來信後,快馬加鞭地送來三名當世名醫,醫生來前更是硬被逼著立了軍令狀,若是治不好林煙,怕也是沒命回還了。
好在老人家要求也不是很高,知曉外孫的情況之後,也隻是希望三人能夠將斷了的筋脈接續起來,保住其性命。至於日後能否修行武道,在生命問題當前也隻能留待以後再看了。
三位名醫幸不辱命,用了近半年時間,終於完成了浩大的人體筋脈複原工作。隻是所有人的心裏都明白,這種複原隻是表麵接起來了,習武所需的韌度和強度,怕是永不能達到了。
這半年以來,林府在林遠風的授意下,闔府出動,到處尋覓著那個神秘的仇敵,那個毀了林家下代第一接班人的暴徒,卻是一無所獲。
“啪!”清脆的破碎聲從書房傳出,下人們都不敢靠近,隻有管家吩咐一個家丁取來掃帚等物事,自己拿了進了書房默默地打掃著。
林遠風這半年活得很憋屈,自己的獨子被人廢了,傾盡一族之力,竟然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看著兒子一天天好轉,卻將要麵對終身不能習武的打擊,心裏就說不出的惱火。這已經不知道是他摔的第多少個茶碗了,但是縱使砸光全天下的茶碗,也無法平息這種心痛!
“老爺息怒,少爺吉人自有天相。”老管家看著老爺的愁容,出言安慰道。
“哎...煙兒以後可怎麼辦?我們林家...”林遠風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驟然失去習武能力的林煙的未來,必定變得暗淡無光。而這種情況下,族裏其他房必定會奮起爭奪下任家主之位,自己這一支怕是和林煙一樣,要廢了。
“老奴盯著,暫時沒有大動靜。”老管家顯得很沉穩,低聲說道。
“這些年,多虧了你了,你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林遠風看著眼前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仆人,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自己這麼多年能夠絕對地掌握著林家,除了因為自己一身已臻至九品的修為,還虧得這個和自己修為不相上下的管家。隻是這個仆人向來低調,真正展現實力也僅僅在當年那一晚。
林大沒有再說什麼,提著裝了碎碗的簸箕,拿上掃帚出了書房,留下林遠風獨自一人端坐在書房裏。
不知過了多久,一臉倦容的林家主走出了書房,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徑直去了林煙的房間,手上拿著那個盒子。
看到自己的父親來,林煙並不怎麼意外,因為這半年裏,林遠風幾乎每天都會來看他。
“父親。”林煙如今已經可以坐起來說話了,隻是身體還是顯得虛弱了些,微微欠身給林遠風施了一禮喊道。
“煙兒,你身體尚未痊愈,不必多禮了。”林父趕忙扶著自己的兒子,眼裏起了一層水霧,如此懂事的孩子,為什麼要攤上這樣的不幸!
“孩兒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隻需在調養些日子,便又能活蹦亂跳了。”林煙微笑著說道。
林遠風知道這是兒子在安慰自己,心中的悲戚更甚,搖了搖頭,“煙兒,為父這次來是想問你關於這個盒子的事的。”說話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林煙有些驚訝,半年來,父親雖然每日前來看望,卻是自自己受傷那日起便再也沒有問過一句關於那個害自己的人的事,今日怎麼卻又提起呢。
“我是不想你小小年紀,總是活在那樣的陰影之中。”以林遠風的老成,一下便看出了兒子眼中的疑惑,解釋道,“但是,半年來卻未能查出任何線索,為父愧對你啊!”說著林遠風眼裏噙出了淚水。
“父親,事情已經這樣了,您有何愧之有?”林煙出言安慰著,從父親手中接過那個自己無比熟悉,思念了半年的煙盒,看出了神。
“為父思來想去,此仇必須報,不得已還是來問問你,隻有你自己才知道其中的隱情。”林遠風默默感歎著兒子的通情達意,更見堅定了為子報仇的決心。
“其實,父親,那日孩兒激動並不是因為這個盒子是凶手留下的。”林煙眼睛盯著盒子,緩緩說道。
“什麼?!”林家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怎麼會?!那這是什麼?!”他不想相信這唯一的線索竟不是線索。
“其實,這是孩兒當日在街上撿到的,看著新奇,便拾了準備帶回家來的,不料途中遭遇凶徒,幸好沒劫財,我還是真心歡喜這東西的。”林煙說話間,擺出了一臉的童真。
“原來如此...那這仇可該找誰啊...”林家主完全呆住了,心裏最後的砝碼一下變為了虛無,著實有些難以接受,“罷了罷了,報仇之事,為父另想辦法,既然你這麼喜歡這玩意,那便拿回去吧。隻是這盒子古怪,為父怎麼擺弄也打不開,又怕破壞了裏麵的東西,不敢用蠻力。”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林遠風摸了摸林煙的小腦袋,一展笑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