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溪笑道:“走岔路子,便會如書上所言那般走火入魔麼?”
遊箬一愣,笑罵道:“小家夥,讚你幾句便不知東南西北!你是長進得快不錯,可你現在能飛簷走壁,奔上幾十裏路氣也不喘麼?你能震得人家氣脈倒流麼?笑話!憑你這點修為,再十年才能談走火入魔!”當下也不理他,自己到山中找個僻靜處,閉關苦思去了。
顧雨溪早習慣了遊箬的喜怒無常,暗想道:“既然不會走火入魔,那便沒什麼大不了。我快快把一百句心法都熟習了,待到師父出關日,也好嚇他一跳。”於是整天不離那碧玨璽,連睡覺也默念著心法睡去。過了好些日子,自覺視界空明,神清氣爽,下地行走也腳步輕快許多,但隻覺心頭突地冒出一點黑影,散之不去。他隻道是修習未到家,因此更加勤奮。再習數日,飲食大增,卻不知為何,那陰影雖然消失不見,但心頭慌亂倍增,總也不能寧定心神。顧雨溪暗道難道真如師父所說,練岔了路子,當下趕緊停了修煉,卻無事可做,隻得在山頭閑走。
“三哥?你怎麼出來了?這些天都沒見著你!”
顧雨溪抬頭一看,麵前站著一個滿頭是汗的少年,皮膚被曬得黑了許多,一手提著劍,另一隻手拎著滿滿一桶水,正是老五路永澈。他指著手中水桶道:“今天師父命我抬水。三哥,你嚐些吧,我費好大勁,從玄機瀑抬來的。那裏的水,怎一個好字了得!”說話間眉宇軒然,欣喜流露,看著讓人貼心熨肺的喜歡。顧雨溪隻覺得被他的風發意氣感染,隻覺得渾身力氣增長,連那眩目的陽光也成了陪襯。於是伸手舀一勺水喝了,果然甘冽爽口,讚道:“果然好水,玄機瀑卻在哪裏?”路永澈道:“從這裏翻過一個山頭便是,隻是山道難走。師父命我還要再提個幾桶回來。”他此時已拜齊紅粉為師,因此口中的師父自然是指齊紅粉了。顧雨溪望那山頭,覺得不遠,有意考較自己內力究竟增長如何,於是道:“我與你同去。”
路永澈看看天上白花花的太陽,本想出聲阻止,卻見顧雨溪自信滿滿,暗道這段時日總是聽大師伯誇讚三哥日漸精進,約摸不用擔心,況且他在房裏耽了這許多時日,也定想到處走走。就算萬一出什麼事,自己難道還護不了三哥麼?這一轉念之下便放下心來,於是便提過兩個水桶遞與顧雨溪道:“如此便有勞三哥了。”
兩人在山道上並肩行走,顧雨溪果覺腳力見漲,走出裏許,竟絲毫不覺氣喘,也沒被路永澈落在身後。路永澈笑道:“我還當大師伯是謬讚,原來三哥這段時日果然進步神速。”
兩人一路說笑,不覺間已到了玄機瀑下。抬眼望去,好大一座瀑布,被驕陽耀成七彩,又彙做一股白光,劈麵而來。離瀑半裏,便覺水氣氤氳,霧蒙雙眼,轟鳴動地。走進看去,那瀑水流湍急,瀑下巨潭深不可測,楞是在這群山巍峨之中,剖出一片湖海風情。那瀑那潭都跨幅廣闊,加以水流湍急,舟不能載,人不能過。
顧雨溪怔怔地看著這瀑,道:“怪不得當年顏老頭不願攜我們出去。單是這瀑攔在這裏,便如一道天塹,卻不知他們是怎生過去的?”路永澈道:“三哥你仔細看了。”將手在那潭麵一指點道,“那裏有一丁點突出的岩石,可做借力。”顧雨溪沿他所指方向看去,果然隱約可見一點石頭尖兒,若非輕功卓絕,恐怕踏也踏不牢。路永澈又指那瀑道:“五丈處有一處石階隱約突出,再斜上七丈處又有一處岩石。”顧雨溪仔細看去,果然隱約可見,然而瀑水勢大,那石階在瀑布衝刷之中若隱若現,便是負有輕功縱得上去,稍有不慎也被那瀑布再衝回潭裏。當下歎一聲道:“我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越過這座瀑布。澈兒,你說得如此詳盡,想必是能越過了。”路永澈苦笑道:“三哥取笑我。我這點微末本領怎能越上?那日師父在這裏教習二哥,我在旁看著,因此得知。”
兩人說話間,日頭已漸偏。連忙提滿了水,匆匆回趕。路永澈笑道:“三哥,我們不妨比一比步法。”顧雨溪笑道:“我卻也不見得輸。”當下兩人架起水桶,你追我趕。剛開始時尚且能並頭而行,沒片刻顧雨溪便覺得雙手酸麻,原來他內力修為雖漲,但體格根基究竟差了許多,況且又雙手提水,自然漸漸落後。他原本枉自菲薄,故無爭強好勝之心,然而此刻本領大增,自然不願認輸,當下默念起師父所授口訣,令內息循遍周天。一百句下來,四肢百骸都舒服受用,內勁漸漲,腳步如飛,片刻便追上路永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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