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闕 鵲橋仙 第七回 鸞棲南澗(二)(2 / 2)

雖說淩翎本先站得就較看台為近,但這一下變數仍大出意外,五嶽派與新五嶽派的數位掌門都不及反應。甄十七喜道:“你是剛才的那位——”淩翎將他上下看了一遍,微笑道:“啊呀,甄兄,你還是下去換身衣裳罷。”說話間舒臂一送,將甄十七平平送了出去,新五嶽派弟子們急忙搶上要接,卻見甄十七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連個踉蹌也沒打。眾人見了這一手功夫,都是一愣,又將淩翎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玉煉子終於忍不住叫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以鬥笠黑紗覆麵,見不得光麼!”雖然嘴上逞強,但其實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淩翎的劍尖一個“失手”,便將他的右腕削下來。

誰料淩翎卻撤了劍,向後躍開數步,笑道:“我們再比過如何?甄兄被你弄壞了衣裳,一時半會兒可回不來。就由我替他和你一較高下吧。”

玉煉子驚疑不定,但見微風徐起,掀開淩翎麵上黑紗一角,恰巧見他似笑非笑的嘴唇微微勾起,似有挑釁之意。玉煉子心中大怒,喝道:“邪魔外道,我怕你不成?”劍花一抖,搶到近前。

淩翎早在下麵看上邊你來我往打得熱鬧來了興致,此時見他應允,玩心大起,更不留手,一招“密雪穿庭”撲麵而來,倒不為求勝負,隻想打個痛快。但在玉煉子看來,他這一招直指胸腹,似是凶猛狠辣的招數,心中更忿,還了一招“玉吐驚雷”,劍風淩厲,真氣鼓蕩,竟有雷霆之勢,劍芒嗤嗤作響。

淩翎向來無可無不可,因此少有參與這類比武,除了幼時在山中與兄弟們較量武藝外,他極少與外人這般一對一地比武論招。因而此時玉煉子已下殺招,他卻並不以為意,反笑道:“來得好!”左手一探,小擒拿手疾扣過來,右手劍招跟到,玉煉子凝神拆解他左手招式,卻不防將自身左側露出空隙,被淩翎右手劍招捕個正著。玉煉子大驚,要知道平常人一心不可二用,因此左右兩手不可同時分使兩樣招式,但淩翎一手使擒拿招式,一手舞劍,流暢怡然,便似天生是一套招數一般。一霎眼間,淩翎的劍尖已經抵上玉煉子心口。

玉煉子感到心口一涼一痛,當下麵如死灰,閉目受死。鬆林子大驚,騰地站起身子想上前阻止,誰料淩翎卻微微一笑,旋起劍花,在他周身遊走,沒片刻那一身飄然欲仙的皂袍便全被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偏偏又沒碎成碎片,還掛在身上,仿佛一張黑黢黢的蛛網。眾人這才明白淩翎當真是替甄十七出一口惡氣,知道玉煉子理虧,都不免笑出聲來。另兩位五嶽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知道自己更不是淩翎對手,隻得扶過臉色時灰時紅、身子搖搖欲墜的玉煉子,道:“多謝這位兄台手下留情,這一場算你們贏罷!”將玉煉子連拖帶攙,拉下了台。

“且慢!”

突然一聲斷喝,在鬧哄哄的場內並不響亮,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定睛看時,嵩山派掌門李榮申緩緩站了起來。他如今已顯老態,蒼發白眉,雪髯飄飄,雖少幾分英武之氣,卻更添一番神仙之態。他女兒先前雖未受傷,但受辱頗重,眾人心想他此刻大約是要親自出馬,替女兒報仇了。

李榮申卻並不看向東貴溪,反徑直向淩翎望去,道:“這位少俠好本領。今日承蒙各位看承,應約上嵩山聚會,我也算半個東道主。李某混跡江湖四十餘年,識人無數,這次與會的各路英雄,在下雖不敢說全識得,但七成以上叫得出名號;另外三成,隻要動手過招,李某自負也看得出家數套路。卻不知這位少俠姓甚名誰,師門何處?憑李某眼力,隻看得出少俠與新五嶽派並無瓜葛。”

淩翎道:“自然沒有瓜葛。甄兄既出言幫我解圍,我自然要幫他。什麼新舊派別,都與我何幹?”

李榮申微微一笑,道:“可是閣下招式之中,邪氣甚重;李某鬥膽,要來試一試閣下是否是赫連世家的妖孽。”說罷微擺袍裾,躍上了台。

淩翎一愣,旋即氣結。他想起那日夜裏顏家滅門之時,解鼎勳不分青紅皂白,竟將他與赫連魔頭相比;眼下自己不過出手救人,卻又有人認為自己是赫連家的黨族。他本已不想再打,但聽李榮申這樣一說,便轉過身子,將劍身一抖,冷冷地說道:“好啊,就看看前輩有沒有這樣的本領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