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潔安定了下來,看著邵一茗狼吞虎咽的神情“咯咯”地笑。鄧波想起這些年自己受的苦,把心一橫,對刁一刀說道:“不管怎麼說,是您親口宣布我是勝利者,所以我們飄香酒店才最有資格和您合作!”
刁一刀搖了搖頭,低聲地說道:“知道你父親做的涼拌魚翅代表的是啥意思嗎?”
鄧波冷笑一聲,道:“我沒有父親!”
刁一刀好像並沒有聽到,他指著涼拌魚翅中的四種配料——師筍,薑絲,香蔥和鴿子蛋,說道:“這四種配料的意思就是“時間衝淡”啊!”
鄧波冷笑道:“我知道邵一茗的意思,他就是想借機討好我的母親。你告訴他,這辦不到,他欠我們的太多了!”
刁一刀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怎麼才能同意?”
鄧波脖子一昂說道:“除非有人能真正超過我!”
刁一刀寒著臉走到了灶火的麵前,隨手拿起幾塊最下等的鋸齒鯊的背鰭,也沒見如何去腥,直接投入了油鍋。
不僅鄧波愣住,邵一茗也愣住了,魚翅不是鍋巴,根本就不適合重油猛炸啊。刁一刀右手裏的勺子飛快地翻動著魚翅,就在極短的時間裏,九快魚翅已經被他用勺子撕成了一條條的魚翅絲,魚翅絲最後又纏成了一個大大的圓球。當他把這個魚翅球從滾油裏撈出來的時候,魚翅的表麵竟然沒有被炸過的痕跡!
好一招驚人的廚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勺大法?
刁一刀運用純熟的勺功,用熱油把魚翅燙熟,觀看大賽的人們掌聲四起,這刁一刀的勺技真的是太驚人了。刁一刀把魚翅球放到了盤子裏,對鄧波冷笑道:“如果你能把它拆開,我代表萬格酒店就和你合作!”
編翅球的魚翅絲盤根錯節,根本就不可能被拆開啊。正在鄧波發愣的時候。鄧潔望著刁一刀的背影,他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尖聲叫道:“我知道,你是梅笛鶴,笛鶴,你可回來了!”講完“咕咚”一聲,昏倒在了地上。
邵一茗和鄧波最先跑了上去。鄧波將母親抱在懷裏,隨著他一個勁地呼喊,刁一刀放在盤子裏的那個魚翅球先是冒了一股白氣,隨後魚翅絲全部軟塌塌地落在了盤子裏。時間和等待才是拆開那團糾纏不清的冤仇的唯一辦法啊。
邵一茗聲音顫抖著說道:“笛鶴,你真的是笛鶴!”
“梅笛鶴早就已經死了!”刁一刀神情激動。他望了一眼昏迷的鄧潔,說道。
邵一茗和梅笛鶴當年都在鄧潔父親鄧中原的菜館中學藝,梅笛鶴是最小的師弟,可是他憑著過人的天賦,5年後,便成為長江以南的少年廚王,邵一茗和鄧波原本是一對愛侶,因為梅笛鶴的出現,鄧波移情別戀了。
梅笛鶴年少氣盛,他要做中華第一廚王,一個同門師妹的愛情根本就拴不住他野馬般的心。鄧波懷了梅笛鶴的孩子,梅笛鶴卻要出國與澳門的廚王決戰去。看著鄧波要尋死上吊,邵一茗手拿廚刀把梅笛鶴逼到了碼頭,兩個人話不投機,打成了一團,邵一茗手拿廚刀在梅笛鶴的臉上連躲三刀。最後梅笛鶴跳水逃走。
鄧波恨透了邵一茗,雖然她自己在父母的勸說下嫁給了邵一茗,可是兩個人的心卻始終貼不到一塊。這也是他們最終分首的導火索。
鄧潔最後帶著兒子離開了邵一茗,思念成病,那就是後話了。
梅笛鶴落水後,被人救下,養好傷後,到澳門戰勝了當地的廚王,20幾年後,他成了萬格的首席執行官。他回到臨海市,想和萬喜酒樓合作的目的,就是想補報過去犯下的錯誤啊。梅笛鶴走到了鄧潔的身旁,他剛一接觸鄧潔的手,沒想到鄧潔觸電似的一抖,她一下子醒了過來,她的眼睛也不再癡迷了,那一跌一撞,竟使她奇跡般地治好了他的瘋病,她抓住梅笛鶴的一雙手,再也不肯撒開了。
梅笛鶴早已經泣不成聲,等邵一茗斷斷續續地把當年的情形一說,四周已經唏噓一片了。梅笛鶴一家三口人抱頭痛哭了一會,三個人最後都跪在了邵一茗的身旁。
邵一茗本想把他們扶了起來。可是他們三個人跪在地上誰也不動,縱有一千個理由,他們全家最對不起的就是邵一茗了!
鄧波知道了前因和後果,跪在地上,對著邵一茗高喊了一聲“爸!”
老天待他不薄,邵一茗淚下潸然。這一刻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空氣中彌漫的都是濃濃的親情味!
熊貓的“愛吃偷門”excrement(糞便)
張曉陽是珍稀動物繁育與飼養專業的碩士。畢業後,被分到成都大熊貓繁育基地,成了一名專職的大熊貓飼養員。
成都臥龍繁育基地是中國最大的熊貓繁育基地,裏麵一共有大大小小的80多隻熊貓。張曉陽負責的工作就是每天到臥龍山保護區去領人收割新鮮的竹子,用卡車運回來,然後再喂給那一隻隻可愛的熊貓們當飼料。
臥龍山方圓近萬畝的麵積,因為氣候溫和濕潤,生長著數不盡的竹子。可最近十幾年中,山下成立了十多家用竹葉竹枝做原料的造紙廠,因為亂砍濫伐,已經有七八家無竹下鍋而倒閉,剩下的幾家因為爭奪山上的竹木資源而經常大打出手。
熊貓繁育基地有自己的竹場,又有專人看管,所以他們的爭鬥還影響不到張曉陽。張曉陽坐在卡車裏,順著盤山公路一直往竹場開去,汽車一拐彎,遠遠地看見竹場的入口處,劉場長領著十幾名工人,手裏端著雙筒獵槍,正在和一群上山采竹子的紙廠工人吵架。站在那幫工人前麵的是一個20多歲的姑娘。
原來青青造紙廠的工人伐了熊貓繁育基地的竹子。兩夥人推推攘攘,大吵大叫,劉廠長手中端著的獵槍被人猛地一推,‘砰’的一聲,竟走火了,霰彈飛出,正打在造紙廠一名工人的大腿上,那名工人中槍慘叫,一條大腿血肉模糊,倒在了地上。柳青青一見張場長竟敢開槍傷人,氣得柳眉倒豎,上前一把,抓住劉場長手中的獵槍,姑娘身後的工人一見自己的同伴負傷,紛紛操起了柴刀和扁擔,眼看著一場械鬥就要發生,張曉陽吼了一聲:“住手!”衝到了柳青青和劉場長的麵前。
這滿臉怒氣的姑娘就是青青造紙廠的柳青青,聽說她高中沒畢業就到廣州最大的一家造紙廠打工去了,從最底層的工人幹起,最後成為該廠的高級技師,月薪漲到八千後,她毅然辭工,回到家鄉,自己辦了這個青青造紙廠,因為懂技術會經營,她的造紙廠一直是臥龍山工業區竹紙行業中的龍頭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