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情(1 / 1)

第八章情

茶園邊上一棵枇杷樹,已經開始黃果,一串串枇杷過不了幾天就能采摘了。

爸爸幾天前就丟掉拐杖,自由自在地行走了。

這天早晨,老爸對我說:“羊不用你放了,我現在已經可以給羊割草來吃了,一會就出門割草去。”

我看了看他已經完全正常的雙腿,說:“那好吧,一會你去試試,行的話我就不放羊了。”

老爸開出了他許久沒動過的三輪車,把砍樹的刀、割草的鐮、還有一把綁了長長竹竿用來鉤割大樹樹葉的鉤刀統統放在了車箱裏,加油上路了。

我找出了修剪茶樹的機器,在摩托車裏放出兩大瓶汽油,按說明書配足了油料,扛到茶園裏去。春茶已近尾聲,該修剪的茶樹一定要修剪,夏茶才會發得整齊也方便采摘。

那機器不重,但很危險,一米長的剪刀裸露在外,如果操作不當,可能弄出事故來。這活我不能讓老爸再幹了,他早已不再年輕。

機器的“突突”聲,把我一雙手臂震得陣陣酸痛,好不容易我修剪完茶園。

再次扛著機器回家到家裏的時候,看見老爸的車上堆著滿滿一車嫩樹葉和青草,手裏還抱著一大把草正在往羊圈裏的吊欄中放,羊迫不及待的羊群爭食著鮮草。平常我們不在家的時候,老爸就以此為樂。

我笑嗬嗬地說:“您在哪找到這麼多草啊,路上不可能到處是草吧。”

“這你就不曉得了,草不長在路上,路邊的山上溝旁哪裏有什麼草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割了草往車上一丟就行了。我一方麵是割草喂羊,另一方麵也是在養路。不然你們回來的車子不是掛到樹枝,就會被路邊的枯草掛出一條條印子的。”

我一想也是哦,這條路邊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豈能是我這很少在家的人能清楚的?仔細想來,這條小公路上確實沒有垂下的枝條,也沒有長高的野草,路雖窄卻很敞亮。

老爸的腿看來徹底恢複了健康。

星期六的下午,老二和老幺專程回家看看。他們給父母買了好幾件夏天的衣服,吃的喝的東西裝了兩大箱子,還特地買了一個用來聽歌的放音機。放音機很輕巧,那聲音的音量和音質可一點也不含糊,相當於電腦的低音炮。一個U盤錄了上數百首懷舊歌曲,供爸媽閑時欣賞。我們的父母年輕時也有一副好嗓子,老爸教給我們唱的很多六十年代的歌曲,我們都還記憶猶新;老媽當年唱起那山歌來對河兩岸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媲美,什麼五句子、七句子,我們聽不太明白的山歌隨口唱來,高吭婉轉,別有一番風采。可惜那個年代沒有多少心情來縱情歌唱。人老了,聲啞了,他們聽歌的情趣,至始至終沒有減少。雖然他們視力都嚴重下降了,可《正大綜藝》節目卻沒漏看一期,偶爾還聽到他們也唱出兩句新調新詞。這放音機對他們是很有用的,爸爸愛不釋手。

竹園的竹筍還多,老二和老幺趁天亮自己去挖、去煮,弄好了帶進城分給眾多的同事和朋友,這些東西對城裏人來說很是難得,很是珍稀。我走進廚房敲響了鍋盆碗盞交響曲。

第二天清早,我去把已經熟透的枇杷,摘了一大藍子回來,放進了他們車裏。

吃過中午飯,老爸跟我說:“你也和他們一起進城吧,那裏才有你的事業和你的小家。長期守在我們身邊那不是個事啊!”

我想老爸的腿已經康複,春茶也已經結束,地裏沒有太多的農活了,於是說道:“那我下午就和他們一起進城吧,您們有事的時候,再電話叫我們。”

收了點竹筍春芽一類的東西,老二還特地抱了兩盆蘭草放在車上,我們兄弟一起向父母告別!

上了車之後,我特地對老爸說了一句:“屋上的瓦,秋天保證弄好,你們放心吧。”

車漸漸駛離了這棟三正三橫的山村老家。經過石拱橋的時候,我禁不住再看了一眼那座橋頭聳立的紀念碑~~~~

全本完

2015年5月24日初稿

2015年6月17日第四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