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萊現在明白了,當初大貴族在合約裏明確限製自己的自由,估計就是防止自己和雷曼的宗父雷帕德先生搭上線兒。
克雷爾繼續道:“當時雷帕德他們因為公事已經外出很長一段時間了,我剛有身孕身體不是很好,那天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了下去,雷曼隻是路過而已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我的行為,不巧有人隻是看見了部分經過所以產生了誤會,可是我很快就昏迷了過去,無法為他辯解,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但是一切都晚了。”
於是雷曼就被人整整誤解了三天?宗父和其他叔叔又不在身邊,那麼小的孩子心靈上怎麼受得了,就算事後百般補償也來不及了,亞萊心中不知不覺升起了火氣,怪不得大貴族對這位克雷爾先生如此態度。
“我肚子中的孩子是保住了,可是雷曼卻因此變得自閉,也無法完全變成獸型,收複鷹族的戰爭一結束,從前線下來的卡洛克是帶著雷曼撫養權的判決書直接回伊登堡的。”克雷爾有些聲音哽住。
亞萊能想象得出卡洛克強勢的手段,雷曼算是他最後的血緣親人,得知小孩兒受那麼大委屈,按照卡洛克的脾氣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克雷爾緩了好一會兒,“關於撫養權的事情雷帕德事先並不知情,等他後來到家後隻好先帶著我暫時搬到紫羅蘭莊園,我知道當時無論是對我、對雷曼、還是震怒的卡洛克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說到底一切都是我的錯。”
卡洛克的做法也許偏激,但是很難說就是不對的,亞萊如此認為。
“不僅僅是卡洛克,還有巴裏特和亨利,在他們的心目中,其實安格斯和雷帕德才是完美的存在。”克雷爾失落道,“是我破壞了這種完美。”
亞萊能理解那三個人對安格斯的感情,所以對雷帕德之後的再婚當然不會輕易接受。
回去取了工具,他街頭塗鴉似的在城堡的一處牆壁上亂抹亂畫,猛烈的線條宣泄著內心的情緒,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為別人的故事心煩,但是就是無法停筆。
然而亨利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許久,亞萊盤腿坐在地上,抬頭望著整麵牆壁上的抽象畫麵,確定道:“你是故意讓克雷爾先生和我見麵的。”
“是的。”亨利承認,“作為合格的管家,我不會違背家主的意願,但是此事如果有您這樣的外力介入,我想現在對整個家族的利益是有好處的。”
“生命力什麼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像和我以前在鷹族時聽的不一樣。”亞萊直接問道。
亨利疑惑了一下,不過馬上也反應了過來,鷹族為了更好地控製局麵,曾經向民眾灌輸不少錯誤的觀念。
亞萊聽完,自我消化:
就陸地上的獸族而言,獸人的生命力是顯性的,就像江河上建個水壩,可以自我控製流量變換獸型;但是非獸人的生命力是隱性的,比較來說更像是涓涓細流的小溪,所以沒有自我體現變化的能力。
但是兩者都是水循環的一部分,當然可以自我恢複,隻不過一個恢複得快,一個恢複得慢,而且實際上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也就是說大貴族經常在自己麵前變換獸型……
他把左手腕轉了幾圈兒,很靈活,恢複得很好,應該感謝大貴族無聲的慷慨嗎?
看來,當年安格斯先生病逝的時候雷曼還小,伊登堡的幾個獸人兄弟全都重任在身,麵對收複鷹族的緊張時局更是無法分心家裏,那位雷帕德長老也是想兒子得到更好的照顧後來才選擇再婚的吧,隻可惜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