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沒有冷到那個程度,柳姨娘也不勉強,打開食盒,從裏麵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粥,接著又是一碟白斬雞。
“足足燉了一個時辰,軟軟糯糯的正合適吃。”柳姨娘笑著說道。
雞粥上撒了小蔥,聞著清香,讓人食欲打開,清歡的肚子早已唱起空城計,忙舉箸夾了一塊雞肉。白斬雞用得是三黃雞做的,柳姨娘細細得切成塊狀,整整齊齊得碼在碗裏,不大不小正好一口吃下。
“大夫說姑娘的脾胃還要養著,可不敢給姑娘道上醋。”柳姨娘看出心思,忙哄著說道:“等姑娘好了,姨娘給你做你愛吃的。”
雞粥全部吃光,那碟白斬雞也吃了小半碟。
柳姨娘看得欣喜,這時蔓草捧著瓷碗走了過來。
清歡這幾日雖不太清醒,但卻是聞得出來,正是一直喝著的中藥,也不知道柳姨娘抓了幾貼。
清歡眼睛一閉,抓了藥碗一口飲下。
柳姨娘眼疾手快,捏了一隻蜜餞扔到清歡嘴裏。蜜餞的酸甜味總算是壓下點中藥的苦澀。
清歡放下碗,接了帕子按了按嘴角。
“要不要再睡會。”看到清歡臉上淡淡的倦意,柳姨娘問道。
清歡搖搖頭,這身體睡久了才有些虛弱。
“既然不想睡,那去躺著吧,正好今日的陽光充足。”柳姨娘提議道。
既然要曬太陽,清歡轉移到落花罩外另一邊的羅漢床上。大門敞開,陽光正好斜斜得照到床上。
蔓草零露又坐到一旁打起絡子,柳姨娘則拿起繡了一半的荷包。
“小少爺這幾天有來看過姑娘,隻是姑娘病著。老太太身邊的王媽媽說怕過了病氣,隻讓小少爺在外屋看了看。”柳姨娘看著清歡說道。
“珺兒的身子重要,過了病氣不好。”清歡淡淡地說道,她知道柳姨娘的意思。珺兒怕是被留在老太太那了,隻是清歡不信他們能真心護著他。自己一到了京城,就忽然發起高燒,老太太那邊就派了人把珺兒帶走。隻怕就算自己不生病也是會有這麼一遭吧,不過珺兒絕對不能放在老太太那。
“等姑娘好了,我們就把小少爺接回來。”
清歡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姨娘,我身子好些了,晚上去給老太太請安吧。回京這麼多天,一直沒有去,總是過不去。”
“可是姑娘你還病著啊……”零露小聲說道。
清歡沒有說話,柳姨娘點點頭:“是這個道理,姑娘是晚輩,合該去給長輩請安的。隻是晚上是不是急了些,明日再去也好。”柳姨娘雖然讚同,但到底心疼清歡多些。
“姨娘,我醒了,老太太那邊會不知道嗎?這不是我們餘杭的家裏。”清歡淡淡提醒道。
柳姨娘恍然,明白清歡擔心得,遂點了點頭,一邊加快手裏的荷包,一邊想著等一下請安的時候姑娘穿什麼衣衫,配飾怎麼搭配。
零露不解,還要說些什麼,感覺袖子被人拉住,轉頭就見蔓草對著自己搖搖頭,又低頭打起絡子。
她們的動作清歡看在眼裏,心裏滿意了幾分。蔓草沉穩想得遠些,零露有些直腸子,但也不是莽莽撞撞得人,更難得可貴的是不知道的時候絕不亂來,聽話。丫鬟最重要的不就是聽話嘛。這兩個丫鬟是母親程氏讓人調教好送到清歡身邊的,忠心自是不用擔心。隻是年紀小了些,和清歡年紀相仿,怕是府裏有人是要有動作了。
被褥是新換的,零露特地熏了香。身下柔軟馨香,清歡想著晚上請安的事情,伴隨著清甜的桃花味,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屋子裏的其他三人不約而同地放輕了手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