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寺後山在世熙住的期間全麵戒嚴,山腳守了重兵把守著。宇喬和張寺正兩人遠遠就看見爾懷在山門口正同一個儒生模樣的人來回拉扯著,於是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奔過去。
“林公子,你稍候片刻,我回去稟報了小姐再答複於你。”爾懷說罷便轉身要回去。宇喬及時叫住他。爾懷扭頭看是他,抱拳道:“侯爺!”
宇喬點點頭,“世熙在嗎?”
“在。小王爺交待了,如果您來馬上請您進去。”爾懷在前麵領了路,“侯爺請隨我來!”往山上走的山路被兩旁的樹枝隔了,把手輕輕拔弄了開來,便是另番景色。
“那人是做什麼的?不是找世熙吧?”宇喬道。
爾懷笑道:“不是,是小王爺一位客人的朋友。”
莊嵐和落珠兩個人正坐在院子裏頭下圍棋,秋鳳站在旁邊觀戰。三個人嘻嘻哈哈地好不熱鬧。莊嵐抬眼看見爾懷身後的趙宇喬,不禁呆了一呆隨即又低了頭去落她的棋子。落珠和秋鳳倒是都站了起來立在旁邊,爾懷隻瞅了她們一眼就帶了趙宇喬往裏頭走去。
“小王爺!”爾懷輕輕敲了世熙的門,叫道:“侯爺來了!”
世熙走過來開門,看到宇喬不禁一笑。他輕輕闔了門出來,將宇喬引到院中央的圓亭去。秋鳳送了茶過來,幾個人捧杯而飲。
宇喬突然想起來什麼,從懷裏掏出一個淨瓷瓶來,“這是跟上次的藥一樣的,你先收著。”他笑道:“今次回來太多俗事纏身,連你的生辰也未有過來,實在慚愧。”
世熙笑道:“是朋友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你的處境我聽說了,不能幫你分擔已經很是愧疚。”他看看始終一語不發的張寺正,繼續道:“你今天來肯定也是有事情的吧?”
宇喬將手裏的杯子放下站起身來,踱開步子,道:“本不想來,但城中謠言實在太多。我隻想問你,和王府被刺,還有你上山來時被劫之事,可都屬實?”
世熙向著爾懷道:“當晚你在府裏,比我更清楚當時的狀況,你來告訴宇喬。”
爾懷道:“確有幾名刺客夜襲王府,功力深厚聞所未聞,屬下技拙,根本看不出他們是哪門哪派。”
“我爹年輕的時候在江湖上也走動過一段時間。江湖事,說大大說小小,不經意間得罪了哪位前輩也未可知。他們既然放話還會回來,那就肯定還在城裏沒有走遠。”世熙歎氣道,“我隻恨我自己幫不上任何忙,不然當下哪還會躲在這閑寺裏避壽!”
“那麼你上山時被刺之事也屬實了?”宇喬道。
世熙點點頭,“當時坐在轎子裏的,是莊二小姐,還好她也學過一些自衛功夫,不然早累及無辜了。”
宇喬笑道:“世熙,恕我直言。你對莊二小姐——”他打了話不再往下講。
世熙笑起來,道:“莫要多想。隻是康泰同她姐妹二人頗為熟撚。孫家二姐妹對醫術又有些研究,我病急投醫而已。”
宇喬也跟著哈哈大笑道,“怪我多想了!”他又坐回去,“本來還挺擔心你的,如今看來,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了。”
莊晴坐在屋子裏的窗戶底下,暗自提氣凝神將世熙和宇喬的對話都聽了個遍。她有考慮過事態的嚴重性,但沒想到就連安定府都被牽連了出來。樹欲靜而風不止,看來真如世熙所說,如今局麵已經不單單是他一句話便能夠控製。
莊嵐和落珠低聲接耳的悄悄話被風不經意地帶來,像秋日高遠天空裏的浮雲飄過,潮濕一片。
“姐姐!”莊嵐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推門走了進來,坐在莊晴旁邊,低聲道:“姐姐,你怎麼了?”
莊晴笑笑,“嵐兒,姐姐待你如何?”
“這還用問?咱們是親姐妹呀!”
莊晴搖搖頭,道:“其實你不知道。姐姐是頂自私的一個人。當初來京城,實在不該帶了你一起來的。”
“姐姐這是什麼話!是我自己要來的!”莊嵐道:“你不用瞞我,我知道,現在和王府盯上咱們了,咱們處境很被動,是不?”她拍拍胸脯,“嵐兒雖然不及姐姐萬分之一聰明,但凡姐姐有任何危險,卻是絕不會落於他人之後去護著姐姐的。”
莊晴笑道:“嵐兒,你才十六歲,你很聰明,隻是有些問題顧慮不到。姐姐實話告訴你,我和小王爺已經達成了協議,我助他和王府平安,他還我自由。隻是落珠,姐姐實在放心不下。”她道:“胡伯一定還在京城沒有回去,他想必是聽了娘親的話來探咱們的,那日裏從世熙轎子裏救你出來的,必是胡伯無疑。聯係到胡伯,你帶著落珠回去等著姐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