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彈打穿心髒的感覺讓我絕對不想再回憶第二遍,可對周平的擔憂和愧疚卻一直纏繞在我的心頭。我明明打定了主意要好好保護他的,可他還是被喪屍咬了,甚至失去了唯一能夠保住性命的空間寶器,如今大概是活不成了。
那顆穿透我心髒的子彈在打碎了周平的項鏈之後便被彈飛了,而空間寶器被破壞的瞬間所產生的破碎縫隙直接將我的身體吸了進去,以至於對後麵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說起來,我是否該感謝一下這具已經恢複了六成靈力的身體在耗費了我好不容易重新凝聚的力量之後將我完好無損地送到了這個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也有新的好處,這裏空氣中的靈氣濃鬱程度絕對是上個世界所不能比擬的!即使曾經被擊穿了心髒的我也能依賴著這些靈氣,在不足三天的時間裏將身體的傷勢修補完全。四周的樹木也為正在療傷的我做了絕佳的掩護,即使身上的血腥味足夠引來整個森林的的掠食動物,他們也沒能找到我的一根毛發。
然而凡事總有例外的!
由於身體的傷勢漸好,我便越發的想以人形來修煉了。在之前那個充滿喪屍的世界時,一則是因為身體的傷勢一直不大好而不敢變化成人形,二則是恢複的靈力根本不足以支撐我人形的修煉,於是隻得作罷。可人形的修煉畢竟比起在獸型的時候要快上不少,兩相權衡下來,我便不再猶豫了。
說起來我的人形,倒是和玉耀的長相極為相似,畢竟我們是雙生子。隻是頭發的顏色大概是和獸型的毛發相對應的,比起空幻的燦金和玉耀的銀灰,墨黑的長發顯得有些陰沉。好在這頭發看起來很是健康,不至於發黃開叉到讓我想要通通剪掉。至於人形的性別,反而叫我感到些許怪異。
妖精在幻化成人形的時候都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性別,即使可能和實際的性別不大一樣。如果是像空幻和玉耀這樣靈力強大的狐仙,甚至可以在人形的性別之間隨意轉換。作為和空幻、玉耀血緣相同等級相近的狐仙,理論上我也應該可以自主選擇性別,至不濟我也能在第一次化形的時候和普通的狐妖一樣擁有一次性的選擇權。可是從第一次莫名地化形至今,我人形的性別一直和上輩子以及獸形的性別一樣,被框死在男性上從未改變過。
當然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無論是男是女對於上輩子有點兒小毛病的我而言都沒什麼區別,隻是在某些時候照料起來實在有些麻煩,比如現在——
冰冷的溪流緩緩衝刷著裸|露在空氣裏的皮膚,夜裏的涼風拂過,卻怎麼都消不滅以那裏為中心延伸開來的火焰。我有些惱怒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挼搓了半天也不見消停,實在是又痛又煩,最後決定撒手不幹了!
也不管身體在欲|火的燒灼下會有個什麼好歹,方才弄了半天手都酸了的我勉勉強強地把自己從溪水裏撈出來,重新變回狐狸的模樣,抖著全身的肌肉開始甩水。
突然間,一種被窺伺的感覺讓我渾身的毛都炸立起來!我借著發泄欲求不滿怒吼一聲,向後一步跳進溪水當中,操縱水的能力讓溪流分出一條細細的蛇狀水帶在我的四周布下道道陷阱。
仔細地分辨著視線的方向,我猛地抬頭瞪向溪流邊樹林的樹冠間,水帶化成無數條細小的利劍衝著目標飛馳而去。一抹深綠色在樹枝上騰挪了幾下,在擋住了大部分水劍的攻擊之後終是被打落下來,掉進了樹下的草叢裏。
我皺著眉頭走上前去,伸出爪子撥拉開草叢,細細打量起這個讓我感到奇異親切感的男孩。對方在我注視著他的同時也在不著痕跡地瞧著我,他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瞳中透著些許迷惘卻純淨得不可思議。我看著他的臉頰漸漸染上紅暈,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對我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