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啊。”
“……”他哽了哽喉嚨,眨了眨有些後怕的灰眸,這個女人……這個被他抱過的女人,這個被他壓在身下這樣那樣都沒辦法反抗的女人,是上哪找了金剛護體,還是向觀音大師學了什麼緊箍咒麼?為什麼他看見她竟然會有怕怕的感覺。
“你怎麼不咽啊?抿著嘴打什麼扁啊?”
喉嚨像中了咒語,濃香醇厚的酒液如何也下不了喉嚨,扁在嘴裏直打圈,他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咽不下去啊?好可憐哦,要不要小姨娘來幫幫你噠?”她朝他勾了勾指頭,笑得很是友善。
“不要怕嘛!來,小姨娘會好好對待你的!”
原則上,他是很想使勁搖頭拒絕毫無理智的女人的幫助,可是眾目睽睽之下,退縮不就代表怕了她嗎?
唐三好趁機雙手一伸,牢牢捧住他那顆俊俏的壞腦袋。
他見她雙腳一踮,幾乎立刻回意她要對自己做什麼大膽的事,倒抽一口涼氣,不自在地掃向周圍瞪大牛眼的觀眾。
他怎麼就從來沒發現他家小姨娘竟然還有如此豪邁奔放的一麵?
一陣熱氣吹拂進他的耳朵裏,他沒料想到她在親之前竟還要放肆地挑逗自己,頓時耳頰根也泛起一陣燒意,可是——
“喂,……你該不會以為我想要親你吧?”鼻頭不小心碰上他熱燒的耳尖,她幾乎要心軟下來,可想起他那日在白家門口說的混帳話,她幽幽地張大了口。
“……”
“誰要親你這種無恥缺德不要臉的混蛋男人噠!你就留在這裏吟鳥詩喝鳥酒抱鳥女人吧!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吭叱!”
最後一聲,是牙齒啃肉的聲音,目標是齊世子的耳朵,畫麵很血腥——
“唔唔唔!咳咳咳!”這絕不是男人被女人用嘴唇碰了耳朵後,興奮的,滅頂的,愉悅的呻吟。
當然……酒總算是喝下去了,生噎的。
“哈哈哈哈哈,噗……哈哈哈!”
小心謹慎又肆意的笑聲從齊天笙的臥房裏傳出來,他被自己養出來的倆隻兔崽子嘲笑了。
好吧,就算他現在的德行的確很值得被嘲笑,耳掛鋼牙印,嘶牙裂嘴的吃鱉悶樣,可這倆家夥完全不懂揣摩主子爺已然煩悶的心思。
“世子爺,你上的不是花樓應酬嗎?哪有上花樓玩自己家後院裏的女人,還被咬了耳朵的?你可真給咱爺們長臉了啊?”
“九千歲,您和唐三姨也不需要這麼激烈吧?纏綿到連耳朵都快給咬掉了?”
“你們倆混蛋笑夠沒,笑夠了過來上藥!”這丫頭完全不懂口下留情,嘟囔的小嘴,靈動的小舌,熱度濕度都接近了曖昧,隻是這十成十的力道完全不曖昧,簡直有夠凶殘。
比起心有所屬的奉鞭,侍劍還算忠心耿耿,一邊提溜著藥箱替主子上著藥,一邊還關切的多嘴道,“唐三姨的口牙挺漂亮呀。九千歲,您瞧這排牙印多整齊標致喂。”入肉三分的印記,必是恨極了這男人。
他斜眼望向多嘴的小童,誰會對落在自己肉體上的牙印感興趣啊!
“自找的唄。”一邊的奉鞭也忍不住挖苦自家受人欺淩的主子,“唐三姨算厚道了,換了我家小翠,非直接咬了我的耳朵嚼完吞到肚子裏去。”
“九千歲不是在救唐三姨麼?要不然幹嗎要跟那群臭書生應酬周旋啊?”哦!什麼是惟小人與書生難養也,我總算明白了!聽說梁書呆那正在四處籌集銀兩,九千歲”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想應酬人的樣子?”
“那像什麼?”
“玩弄良家閨女後,跑去花樓裏逍遙快活換口味的混蛋。”
“誰是換口味的混蛋!”齊天笙拍桌而起。
他一怒而立,又被幫他上藥的侍劍按回了位置,“奉鞭,咱們九千歲頂多就是口味重點,可是換來換去的習慣確實沒有啊,你想他自從開始逛花樓就盯著今天那家,從頭到尾也沒換過口味。”
“……”
“九千歲,您別瞪我,說您混蛋的是奉鞭。再說了,這事也不能怪您唄,那些臭書生像茅坑裏的石頭,油鹽不進,送錢送田送宅都無動於衷,謔,哪知道他們一談到詩詞歌賦,風花雪月,青樓女人,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不陪著他們上青樓玩上幾圈,怎麼勸他們替太皇太後賣命啊,怪不得九千歲常說,惟小人與書生難養也。”
女子其實也難養,比如在他耳朵上留牙印的那隻。
“那現在怎麼辦?咱們是知道世子爺在幹什麼,可唐三姨不知道啊?要不,我和侍劍去白府走一趟?”
“你們給我待著,哪都別去。”見奉鞭起身就要走,齊天笙皺眉開口令他坐下。
“怕什麼,我保證半夜潛進去,絕不給老爺子逮著。”奉鞭挺了挺腰間的鞭子,哼哼道。
忽而門外傳來一陣輕敲聲,還未等齊天笙開口,扇門就被人推開。
唐雙彩手裏端著玉瓷藥瓶,拖著沙羅長裙走了進來,她抬眸瞥了侍劍,奉鞭一眼,畫得精巧的唇微啟道,“世子受傷了,你們倆為何也不同王爺說說,自個在屋子裏亂抹亂擦什麼,萬一傷了世子爺,你們擔待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