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清白是個大問題嗎?(1 / 3)

“我不是來接人的。”

唐三好被這句話扼住了喉嚨。

她那麼想念的人為什麼要對她說這麼傷人的話?

期待讓她越來越沉溺,不上不下,快要不能呼吸,站在他麵前都變得小心翼翼。一句話而已,憑什麼就用一句話他就把她輕易得丟開,不痛不癢得讓人咋舌。

她要那種滿是無奈的擁抱來幹什麼?他特意跑到白府門口,就是來對她說這句話的嗎?叫她別等了,別白日做夢了,別把太多壓力和責任肆意地堆在他身上,他們不過親熱過一次而已,他沒想過要管她的以後,她以後的以後,她的一輩子。

這種話為什麼要當著她的麵對她說,叫侍劍或奉鞭或者隨便哪個誰誰誰知會她一聲不就好了嗎?

期望落空,變了奢望。

“白公子,出門的傘。”她木納地將手裏的傘塞進白龍馬的手裏,按下鼻頭的酸就要走人,“我先退下了。”

“……你不開口問我嗎?”

“我不知道要問您什麼。”

他盯住她低垂的腦袋,好半晌才開口淡道,“我不喜歡撐傘,明日開始,我出門遇雨,便由你來替我打傘。”

文人墨客最愛的是什麼地方?自然是青樓胡同。

她不明白白龍公子是何用意,為何要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她踮高了腳尖才勉強替他撐穩傘兒,他卻步子飛快毫不考慮她能否跟上,也不在意自己前身早已淋濕一大片。

露台林立,賣笑女子的調笑聲,恩客間的嬉笑勸酒聲不絕於耳,突得白龍公子站在一家酒坊前停駐了腳步,他旋過身來,不壞好意她朝她輕輕一笑,豎起食指指了指這家酒廝的露台雅間。

她不疑有它,呆呆地抬起頭來看向那露台。

“世子爺,您來瞧瞧我這首詩寫的怎麼樣?”

“很好很好,呃……不過,這是什麼字來著?”

“……鷓鴣……”連字也不認識,您還看什麼詩,很好很好個鬼。

“哦哦,不錯不錯,你這首鳥詩寫的不錯。”

“……”

“世子爺,您來瞅瞅我這副畫是怎樣的意境?”

“甚好甚好,這兩隻野雞很有意境。”

“……那是鴛鴦……”

“呃……看來幾位同僚們,都很喜歡鳥類,嗬嗬嗬嗬……咳,我敬各位鳥類一杯。”

“……”

“今日小爺心情好,你們各自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都算在小爺的帳上!”

“就算點花魁姑娘也可以嗎?”

“唉,你這兄僚太不上道了,世子爺請咱們來享樂,這花魁姑娘自然要留個付帳買單的人了。”

“哈哈哈,理所應當,理所應當。”

露台樓下,唐三好手裏的油紙傘歪在濕漉漉的地上。

他在逛花樓,找花魁,喝花酒,他在丟棄她後就迫不及待地找別人來頂替她的空位,她被輕易的替換,為什麼不關上耳朵,為什麼要讓她聽到那露台上的嘈雜,為什麼要帶她來看這些?

“是太皇太後要你這樣懲罰我嗎?白公子?”她悶悶地開了口。

“哼,我要罰的並非三姑娘,而是那隻猴頭……”保持著淡定自然,白龍公子長身玉立,姿態悠然,他不置可否地一笑,可頭一回,麵前那個本該聽他高談闊論的女人突得不見人影,他臉色頓時一僵,再轉頭,那個女人已經衝上了人家酒坊的雅間露台,“喂……三姑娘!你要做什麼……”

刹那間——

一陣“乒呤乓啷”,“淅瀝嘩啦”,“劈裏啪啦”的連環立體聲從樓上震懾下來,幾盤大魚大肉從窗台上飛下來,殘不忍睹地摔在地上向世人昭示何為“朱門酒肉臭”。

肌膚之親果然是件奧妙無窮的東西,傳染到某猴的囂張,三姑娘……掀桌了啊——

爬樓,踹門,掀桌,抬袖擦鼻子。

唐三好一邊粗喘著,一邊看著一屋子的狗男女用驚聳的目光瞪著自己,尤其是那位手臂上還掛著個美人兒的死猴子,美人正傾身勸酒,舉起的杯子正擱到他唇邊,他半張著唇呆望著她,猛得一怔,身體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別的,竟是瞥清關係似地把懷裏的女人往旁邊一推,張口就想開口解釋——

“她隻是……我……你……”

“她是什麼!?”唐三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可眼前的畫麵極為刺眼,她哪顧得了那麼多!眼一眯,她不由分說的怒斥道。

莫名其妙的威懾力震得齊天笙有口難言,“她……呃……”不對啊!他幹嗎要緊張心虛冒冷汗腿打顫,“小爺幹嗎要對你解釋!你是誰啊!本世子在此宴客,你少來礙事,一邊待著去!”

他在花樓當然是找姑娘應酬,她突然衝出來質問他,這麼多雙眼睛正盯著他呢,他男人的麵子要往哪裏擺啊?什麼都同女人解釋,那還是爺們嗎?

“過來,喂小爺喝酒。”

剛被他證明清白才推到一邊去的女人又被拉進懷裏,就著她手裏的杯子,他挑釁似地在她麵前飲下酒液。

“好喝嗎?”她被他激到怒急攻心,不怒反笑。

他不答話,含著酒液仿若在品位其中滋味似地朝她揚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