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毒(1 / 3)

遺臭萬年她不怕,是是非非就讓人說吧,她都死過一回了難道還看不開嗎。她隻是為這困局擔憂,落在太子手裏無疑她身上裝了不定時炸彈,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炸,炸得她屍骨無存。

何況她又不是真的什麼用兵奇才,要是太子又讓她出謀劃策,她該說什麼好?

外邊有人敲門,那是監視她的士兵。“六小姐,太子想見你。”

“我知道了。”她想去開門。

墨染道,“你就這樣子去嗎?”

屠魚躍往鏡子裏看,才發現她一頭亂糟糟的及肩的頭發,她的頭發一直是奶娘打理的,她平時梳子都沒抓過。她太懶了,奶娘不在她也就任頭發這樣散亂了,梳也不梳,就用手抓一下。反正她被關在這裏四天,除了墨染和送飯的士兵,誰都不用見。

墨染道,“你要去見太子,這樣去不太適合。”

墨染把她摁到梳妝台前,抓起梳子梳順了,她那頭短發紮不了辮子,隻能勉強的用紅繩綁起。她衣服上的翠竹依舊是墨綠墨綠的,當初奶娘是為了讓她有一身體麵去見她那未蒙麵的爹才親手裁剪了這衣裳。

她那時還說要學這竹子見到大風就彎腰閃躲,但是她沒想過如果那風大到能把竹子連根拔起要怎麼辦。

“六小姐。”門外的人催了。

屠魚躍拉開從裏麵扣上的門閂,“你自己小心點。”差點就要當他是三歲的孩子,脫口叮囑他要是外頭來了陌生人千萬別開門。

“等一下。”墨染抓起梳妝台上的小銀簪,插進她短短的發尾。“發上至少要有根簪子才不至於讓人說寒酸。”說完他還特意把簪子扶了扶,固定好。

她年紀還小,把頭發梳整齊不會像瘋婆子就行了。誰會注意她有沒有戴首飾有沒有裝扮會不會寒酸。去見太子身上不能懷帶利器,每個人都得搜身連孩子也一樣,她的匕首留在了屠家沒帶過來,她是睡夢時禍從天降,哪能未卜先知帶著匕首。要是發生什麼她連一樣能自保的東西都沒有。

簪子麼,墨染倒是提醒她了……

她跟著監視她的人到了太子府的議事廳。

“那麼小的孩子就有那樣的本事,分明是妖孽轉世,還是殺了穩妥。”

屠魚躍才到門外就聽到裏邊有人在討論是要將她煎炸還是燜煮。她走了進去行了禮,“拜見太子。”她下跪叩頭,瞄到端木鶴延、端木勿離端木惟真都在。

那孩子坐在端木鶴延的旁邊,在這樣殺氣騰騰的大廳裏他的溫和顯得格格不入。

“賜坐。”太子的心情顯得很好,他的援軍不久就要抵達皇城,一旦到了,戰事便會有所扭轉。“果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爹一戰成名還不過二十,他的軍隊所向披靡但那都是多年在戰場上得來的經驗所致,而你沒上過戰場才小小年紀想出的計策居然把他克製住了,看來丞相說的沒錯,你確實有本事,甚至壓過了我底下任何一個謀士。”

屠魚躍落了座,當日在城牆上端木鶴延還嘲笑過她的大言不慚,嘲笑過她的自不量力,但為了讓東野太子見她倒是昧著心誇大了她的本事。

她哪裏是會打仗,她不過是在書上看過張巡的雍丘之戰,什麼用蒿草束灌上油脂焚而投之,趁著夜色把草人放到城下引敵人放箭,這些都是從電視裏學的,她一開始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想著搏一搏而已。

“都要多謝太子的不殺之恩,若不是太子饒了我的小命,我又怎麼有機會為太子爺效犬馬之勞。”

屠魚躍聽到旁座的官員哼了一聲,然後開口諷刺,“屠邱頂天立地,竟然生了你這麼個口蜜腹劍的女兒。別人要是不說,我還真以為你和丞相才是有血緣的親人。”

她認出了那聲音,剛才是這個人主張要殺掉她吧,屠魚躍一瞥,又是一個大胡子武將。她本來也想開口回敬那人幾句的,瞄見他搭在茶幾上的手臂,竟比她兩條大腿加起來還粗,突然生了膽怯不想去招惹這個人了。

端木鶴延出來打圓場道,“大家都是為太子效命何必針鋒相對。”

東野太子抓起一本黃皮的小冊子,翻看了一眼遞給了端木鶴延。“遷州的援兵就要到了,東野昊知道若是援兵一到誰勝誰敗很難說,所以他派人送了求和書來,說明天要和我見一麵,商討分轄而治。”

大胡子連忙出聲阻止,“太子爺萬萬不可,這種時候送來談和書,裏麵分明有詐,我們不能中計。”

東野太子一時興起,見屠魚躍安安靜靜的,問起她道。“你怎麼看?”

“太子爺日後是要登基的,你是君我是民,當然是聽從太子爺的命令,你要打我們我們就打,要我們和我們就和。”

屠魚躍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也不知道是斷了大胡子哪根神經,就見他怒眼圓瞪的,拔刀出鞘作勢要當場砍殺她,“你這丫頭果然是居心叵測,留不得。”

屠魚躍嚇得跳了起來,躲到了端木勿離的椅後。還以為能投鼠忌器,可是這大胡子明顯也看端木一家子不順眼,照樣揮舞大刀也不怕把端木勿離砍傷。端木勿離輕鬆躲開了大胡子的招式,起身退到一旁不願做她的肉盾。

屠魚躍隻能繼續逃竄,她怎麼可能是這個常年練武的男人的敵手,要讓她左右閃避直到被這大胡子亂刀剁成肉醬為止麼,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死在這的。

屠魚躍嚷道,“太子你就讓你的下屬胡作非為嗎,你也說我是人才,我要是死了,以後哪裏還有人才願意歸順你。”

她爬到了端木惟真後邊,這個表哥還算是顧這曾經生死的交情,伸出腳來絆了屠魚躍一下,刀子正好由她腦袋上飛過,驚險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