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電話裏陶婉答應見她,可見麵後這個刁蠻的小護士對她極不友好。她擅自應召去了歐陽家,回來後被歐陽鵬狠狠訓了一頓,說她長了一頭豬的腦袋,根本就不是舒白玫的對手。這種責罵不但沒讓她灰心,反倒讓她生出了信心:他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人,而把舒白玫當成了對手。所以,舒白玫辛辛苦苦大打愛情保衛戰的結果,是讓這位小護士又找到了一個借口:既然舒白玫同意轉讓,陶婉樂不得讓舒白玫在家中辛勤地盡責任,而自己獨享她的勞動果實━━一個被妻子服侍得幹幹淨淨得到了保健治療的男人。
陶婉在外科醫生的點撥下,明白了舒白玫以守為攻的戰略戰術,對她恨之入骨,今天和她再次見麵,分外眼紅。
她連座位都沒給女法醫讓,把她攔在會客室的門口,劈頭就說:“你來得正好,我倒還想看看你還耍什麼花招?”
舒白玫料定陶婉會再次和她拉開戰線,她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開場白,想讓陶婉能夠像朋友一樣對她講實話。
“陶小姐,咱們都是女人,愛的又是同一個男人,從這兩點看,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這樣我們也就麵臨著同一種危險。”她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鄭重地說出這番話,是想引起小護士的警覺。陶婉則把雙肩抱在胸前,像看一個對手一樣高傲地逼視著她,毫不動容。
“咱們都是女人我不會傷害你,這個請你放心。愛上同一個男人說明我們愛好相同,這讓我們更容易溝通。陶小姐,我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請你一定如實回答我:上個星期天的晚上,也就是你們值夜班的時候,我丈夫是否離開過醫院?”舒白玫為了丈夫的命運,不惜做出低人一等的姿態和這個淺薄庸俗的小護士劃等號,心中不免隱隱作痛。
“我說舒法醫,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既然你那麼大方地把他讓給了我,怎麼又來查他的崗?過問起我們值夜班的事兒來啦?”陶婉邊說邊把一塊沾滿了血汙的紗布踢到垃圾桶邊上,臉上掛著譏諷之色。
舒白玫隻好耐著性子說:“陶小姐,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應該對我說實話。這件事,和咱們三個的感情糾葛無關,你如實告訴我,也許對你有好處。請你相信我。”
陶婉心中飛快地轉動著。她覺得舒白玫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得不到歐陽鵬的愛,就想加害於他,把他塞進一個案子中去。如此看來,自己更是勝券在握,根本不用在乎這個女人了。她拍拍白大褂上的灰塵冷笑幾聲,“我知道你不在乎歐陽,你心裏早就沒有他了,想拿丈夫去立功受獎,對不對?我無可奉告!”說完,她抱起一大堆藥品飄然走出了護士室,把舒白玫丟在了房中。
舒白玫望著這個鬼迷心竅的女孩俏麗的背影,又氣又急,不知如何點醒這個夢中人。
其實,舒白玫未來之前,黎明劍和大周就來到了醫院,找陶婉取證,詢問她在心理醫生被害的當天晚上,歐陽鵬的去向。陶婉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一口咬定自己和歐陽鵬一直在一起,使調查無法進行。
黎支隊長也明白:就她和歐陽鵬的關係,可能問不出實話來。可她又是當天晚上唯一的值班護士,隻有從她這裏打開缺口。他板起麵孔對她說:“陶婉,我告訴你,作假證的法律後果是非常嚴重的。你就不怕你自己因此坐牢嗎?你隻是個冒充的歐陽夫人,我看歐陽鵬並不像你對他那麼死心塌地吧?”他故意刺激小護士。
陶婉斷定女法醫把什麼都告訴了這位支隊長,她更把這件事當成了意氣之爭。“你們別光聽舒白玫的一麵之詞,我和歐陽鵬之間是清白的。我沒必要袒護他,你們愛信不信,不信又何必來問我?”
等舒白玫一走,她就跑到歐陽鵬那裏,把黎明劍和舒白玫找她的事,都如實告訴了他。
歐陽鵬正從一個大手術中下來,在消毒池邊洗手。聽了這個消息,隻淡淡一笑。陶婉乘機纏上他,摟住他的一隻胳膊,嬌嗔地說:“阿鵬,我可是冒死保護你。這下你知道誰愛你了吧?”
歐陽鵬摘下口罩,厲聲嗬斥道:“你胡說些什麼!我有什麼需要你保護的?他們不過是例行調查。”歐陽鵬把血淋淋的手套狠狠摔進了洗手池。
當陶婉失望地走出門時,他又叫住了她,“這個周六,咱們出去走一走,好嗎?”
陶婉驚喜地回過頭來,正碰見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她從中讀出了銷魂的信息,樂不可支地走了出去。
在舒白玫用心良苦進行偵查的同時,黎明劍早已布下了羅網。外科醫生的舉動早已在黎支隊和戰友們的偵查視線之中,當小劉彙報歐陽鵬買了兩張去外地的機票後,黎明劍猜測出下一個他將殺害的是女護士。“下一個就是陶婉!”黎明劍的鷹眼射出炯炯的光芒。
“不會吧?他們不是情人嗎?”小劉說。
“現在他最想消滅的就是這個小護士。她肯定知道了他的秘密。這個愚蠢的姑娘也一定把我們的調查告訴了歐陽鵬。好。我們就引蛇出洞。”黎明劍一邊說,一邊抓起電話,撥通了陶婉的手機。
“陶小姐,我是黎明劍。我現在什麼也不問你,你也不需要回答我的任何問題。但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請你記住我的一句話:這幾天無論你和誰到了什麼地方,你給我發回一條信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