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反問他為什麼,黎明劍說:“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可能不會按照我的話去做,但我希望你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不是在幫我們,而是在救你自己。”陶婉心中忿忿地想:哼,這幫家夥!真聽舒白玫的話,把阿鵬當成了凶手,還想利用我,做你的大頭夢去吧!她口頭上假意應允,心中卻打起了如意算盤:乘此行機會,向歐陽鵬討要一個愛情承諾,從此擺脫舒白玫!
歐陽鵬這幾天對陶婉格外溫存。他竭力讓陶婉相信,是舒白玫利用職權向他們進行報複,責怪陶婉的失誤暴露了他們的愛情,又發短信讓舒白玫抓住了把柄。不明真相的陶婉對他信誓旦旦。“別說你是被迫害的,你就真是殺人犯,我對你的愛也不會改變。這世上蠢人太多,我有時候都想殺人。有一個片子就叫《殺殺人,跳跳舞》。多酷!”
信奉身體寫作的陶婉接觸了一些誨淫誨盜的書和碟片,在文字技巧上毫無長進,卻沾染了一些現代的頹喪風氣,常莫名其妙冒出些憤世嫉俗、荒誕不經的念頭。她那沒經過正規教育的頭腦本來就有些混亂,經不住那些痞子文化、後現代主義糟粕的衝擊,更加葷七素八地沒有了條理和道德約束,把殺人犯罪視為正常和時髦。聽說有人貪汙了一大筆公款被抓住了,她和幾個狂熱的身體寫作夥伴一致稱那家夥是傻帽,貪了錢還等著人來抓,跑到國外不就行了?
她沒想到自己此行不是銷魂之旅,而是驚魂之旅,身處死亡邊緣還渾然不知。
黎明劍已命戰友們對外科醫生架起了監控網。
這天早上,小劉和大周看著陶婉和歐陽鵬佯裝上機場,提著大皮箱開車上了去機場的高速路,他們在後麵跟蹤。歐陽鵬的大紅旗性能良好,一個勁地超車,不一會兒就把刑警的麵包車甩在了後麵,他們則中途從高速公路出口下了道。小劉和大周並未覺察,順著原路開過去,準備到機場再收網。
歐陽鵬甩掉了尾巴,開車前往一個小縣城。在路上,他讓陶婉給舒白玫打電話,告知他們愛情的旅行。陶婉不知自己死期將至,按照外科醫生的指令打電話對女法醫說:“舒大法醫,謝謝你把阿鵬送給我。我們現在正在1萬米的高空享受著愛情,你為我們祝福吧!拜拜!”
等她一打完電話,外科醫生就迅速換掉了她的手機卡,讓偵察員無法測出他們所在的方位。
“這個不知死的小護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得知他們已逃脫,黎支隊為小護士懸起了一顆心。
兩天之後,得知外科醫生一個人悄悄回到醫院上班的消息,黎明劍扼腕長歎。
“咳!這個愚蠢的陶婉。她自己送了命不說,還把我們的計劃整個破壞了。”小劉說:“馬上把他銬起來。我就不信他有三頭六臂。”
“證據呢?現在一切都是推測。沒有證據,我們怎麼能隨便抓人?”黎明劍考慮再三,隻好一邊讓戰友們二十四小時監控外科醫生,一邊派人尋找陶婉的下落。
歐陽鵬從陶婉口中得知妻子對他有所懷疑後,故作鎮靜卻又忍不住頻頻對妻子進行試探。
這天晚上吃完飯,他仿佛是不經意間拿過一張報紙,笑吟吟地對妻子說:“白玫,這上麵有一項心理測試題,很有意思,你也來回答一下,看能得多少分?”舒白玫平日裏喜歡一些什麼腦筋急轉彎呀、智力測驗哪、猜謎測字等遊戲,便隨丈夫坐到對麵的沙發上。隻聽歐陽鵬念道:“你時常懷疑別人對你的言行是否感興趣:A.是,B.介於AC兩者之間,C.不是。”
舒白玫想了想,說是A。歐陽鵬用筆記下來。又問:“你神經脆弱,稍有一點刺激就會戰栗起來:A.時常如此,B.介於AC之間,C.不是。”
舒白玫想了想回答是C。歐陽鵬又念道:“在最近的一兩件事情上,你覺得自己是無辜受罪的:A.是的,B.介於AC之間,C.不是的。”
他還問了許多古怪的問題,舒白玫越聽越不對味。最後他給舒白玫打了18分,說她精神太緊張了,需要進行心理調適。
舒白玫這才明白他在對自己進行反偵查,想得知她內心深處的秘密。
舒白玫十分震驚,她想不到此時丈夫還和自己兜圈子鬥智,不由得更起了疑心。
她決定因勢利導,對他也進行一下試探,便隨口說道:“是啊。我最近是很緊張,因為接手了一項很特別的案子。有一個物資處處長犯了詐騙罪,被判處無期徒刑,檢舉他的竟然是他的結發妻子。她為了救丈夫,一開始勸他投案自首,她丈夫不聽,攜款逃走了,可又想把她帶走。就在他回去接妻子一起逃跑的時候,妻子報了案。大家對這個妻子的做法有各種不同的議論,有的說她太無情了,畢竟是夫妻一場,怎麼也輪不到她去檢舉丈夫。有的卻認為這個妻子的勇氣高人一籌,是大義滅親。”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丈夫的表情,說完後故意沉默著,看他怎麼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