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奪命的殺人遊戲(1)(1 / 3)

冷雨敲窗。一聲聲好像是打擊,又好像是叩問。

舒白玫坐在滿是雨珠的玻璃窗前,心神不寧,舉棋不定。

和公公歐陽浩然的談話,就像一道霹靂閃電,照亮了她心中那些將信將疑的謎團,讓她有了警覺。不過,她仍然不願意也不敢相信丈夫會加害於她。

他是她心懷了十年的理想。她用自己的心做了繈褓,把她的愛情小心地包在裏麵,精心地哺養。她不敢做母親,是怕孩子會和她的愛情爭寵。她的心裏已經裝不下除了歐陽鵬之外的第二個人。

心理醫生顧道錄生前曾分析過她的心理狀態,說她是個愛情至上主義者。“你用愛情把歐陽鵬神化了,把他當成了愛情的化身,才會這麼病態地過分地愛他。他成了你的一塊心病。”可她居然驕傲地說:“顧兄,這正是我追求的一種境界。久病成珠,我甘願做孕育愛情的那隻大蚌,死而無憾。”

她異想天開的浪漫,隻能讓這位仁兄搖頭歎息。

為了不冤枉丈夫,她居然再次拿自己做實驗品,幻想保全她的愛情,又一次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這天晚上,當丈夫又端給她煮好的咖啡時,她沒有馬上就喝,而是裝作忙於工作,等丈夫出去後,她迅速把這杯咖啡裝進了保溫杯裏藏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發現丈夫又借機走進來偷偷察看她。當看到她的水杯空了時,他才滿意地走了出去。半小時之後,她裝睡躺在了床上,卻故意沒有閉燈,偷偷觀察著丈夫的舉動。她發現丈夫一反常態地沒有去衛生間洗漱,而是坐在了臥室的小沙發上,眼睜睜地等著她心髒病再次發作。她還聽到他到廚房洗咖啡杯子,知道他是想銷毀證據。她還感到他幾次走到她身邊,用手量她的脈搏,好像等待她喝下去的藥被代謝掉。

這時,她才相信丈夫的良知已泯,不由又驚恐又痛心。她把自己的頭蒙在被子裏,不知如何是好。隻盼著天快點亮,她好能趕到檢驗室,對保溫杯裏的水進行化驗。

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漫長的一夜,比新婚之夜更讓她絕望。她感到丈夫也是很晚才睡,夢裏還不住地長籲短歎。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匆匆吃了幾口早餐就趕到了單位。在實驗室裏,當她從提包裏拿出那杯可疑的咖啡時,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這隻杯子裏,裝的是她全部的希望,以至於她不敢親手化驗,而是交給了化驗員小齊,自己則坐在一邊等待,心中一會冷一會熱,好像發瘧疾一樣。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小齊說:“舒法醫,這水裏有大量‘類固醇’的成分。”

舒白玫聽了,頓時如五雷擊頂,連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清楚地記得,在丟失的那幾冊《中國法醫學》雜誌上,其中有一本就披露了以這種手術用藥隱形殺人的案子。有一位醫學博士因為婚外戀而用此種手段殺妻,因為方法獨特而被作為典型案例刊於雜誌上。

丈夫就是從這上麵學到了作案手段,想把她置於死地!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果不是她自己親手調了包,拿到這杯可怕的咖啡,她死也不會相信這一切。她衝進衛生間,把門反鎖上,想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想放聲大哭卻覺得淚已經被心中一種火燒火燎的疼痛熬幹了。她瘋了似的用手拍打著衛生間牆上那一塊塊冷冰冰的瓷瓦,她把手拍疼了拍腫了,仍然得不到一聲回應。

終於,有人前來叩門,想進來方便,她才清醒過來,從裏麵打開了門。

舒白玫拿著化驗單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她覺得天地都在旋轉,腳下如踩了棉花軟軟的無處附著。心髒比喝下帶藥的咖啡還要難受。

她把自己反鎖在實驗室裏,盲目地在地上轉來轉去,仿佛想在自己亂成一團的頭腦中踩出一條路來。她漫無目的地一會拿起解剖刀,看著那鋒利的刀刃,嘀咕道:“他一定知道我在暗中調查他,才先下手為強。”放下解剖刀,她又用手抓起一個燒杯,打量著那裏麵的深紅的液體,口裏說:“都是他殺的!劉金枝、吳倩倩、蘇暢、顧兄......都是他殺的......”

她丟下燒杯,又抓起了一個小天平,看著那左右搖擺的小稱盤,她喃喃地說:“我該怎麼辦?我知道我該怎麼辦━━我知道、我知道......”

可過了一會兒,她又用雙手抱住頭,大叫起來:“不。我不能那麼做!他不是我,他比我更重要。”

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是那個殺害了許多無辜生命的變態殺手,而自己卻和他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而毫無察覺,她隻覺得渾身發冷。然而一想到他會被押上刑場,在一顆子彈的痛吻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又狂叫起來:“不!我受不了!!天哪,我受不了......”

隻有想到丈夫會死去,大滴的淚水才像決了堤的潮水一樣,從她的眼角洶湧地奔騰出來。

她非常後悔自己做了這次化驗,她甚至覺得死在丈夫的手中,也比自己看著他去死強一萬倍。“我希望他已經殺死了我,也強似我現在這麼難過......”她瘋了似的喃喃自語,用手揪住自己的頭發,癱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從外麵把門打開了,衝進來的是黎明劍。他從小齊的口中得知舒白玫的異常,又聽說化驗單的事,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可她把自己鎖在檢驗室裏,任誰叫門也不開。無奈之下,他隻好找到了另一把備用鑰匙,自己開了門闖進來,把已經陷入癡呆狀態的舒白玫攬到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