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同學少年(3)(1 / 3)

走進錄音間,這個帶著醇厚質感的地方。單薄柔軟的隔音牆,專業資深的主播麥,鍵鈕排布的調音台,靜立左右的電腦,佇立凝望的音響。兩張時年久遠的轉椅偶爾發出咿呀之聲,像是台裏滄桑的老人和我們開著跨世紀的玩笑。舍不得換去這些無聲承載著電台曆史的舊物,它們散發著迷人的魅力,樸素而深遠。每每結束錄音,總喜歡靠著扶手椅輕轉,卸去聚攏的氣息,享受片刻閑散,那必將是一天裏最好的光景。

當獨有的音質從音響或耳機裏傳出時,心緒漸漸柔緩起來。畢業幾年的台胞回來時說,電台如同初戀一般,要像對待初戀一樣對待她。初戀有著往後不及的甜美、酸澀與珍惜,此去經年再難相遇,我想電台於我,便是這樣的所在。

在師大105歲之際,電台也即將迎來第一個甲子。她數度遷徙,風雨前行,卻情懷不改。

聲音的世界一樣美麗,我們的翅膀更靠近天堂。

循著聲音的曲線,度過靜好的長日,把綿長溫潤的情緣係在電台的懷抱裏,或許是似水年華中最興味盎然的一筆。

(張邁文學院2010級)我聽到的師大

◎何雪菲

那是一個夏末的午後吧。雖說是夏末,氣溫較之盛夏有過之而無不及。太陽伸出舌頭貪婪地舔幹空氣中可能出現的一絲絲涼意,緊密的陽光裹得整個世界密不透風。整個操場上似乎空無一人,當然,除了一個女生。

她一個人在那裏幹嗎?

故事講到這裏,被心急的聽者打斷。

說者擺擺手,你接著往下聽嘛。

她在哭。蓬亂的頭發被交錯的汗水和淚水黏在臉上,肩膀隨著抽噎的聲音有節奏地聳動著。偶爾有塗著厚厚防曬霜、打著防紫外線遮陽傘的女生匆匆經過,留下詫異的一瞥。也不知過了多久,女生抬起頭,伸手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泄憤似的把眼淚鼻涕以及黏糊糊的汗水狠狠地抹在迷彩服上。

她是軍訓的新生哦!聽者直起上身,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說者舔了舔嘴唇,回答道。

就是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她在這個地方送走了17年從未離開過半步的父母,留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背井離鄉的煩惱讓她開始抱怨,紫外線這麼強、空氣濕度這麼大、晝夜溫差這麼大,似乎一切與故城不同的地方都成了她抱怨的理由,甚至連道旁種的榕樹也被貼上標簽加重了厭惡的砝碼。在她的故城裏沒有榕樹,隻有綿延無盡的香樟和大團綻開的白色玉蘭花。

那些抱怨張牙舞爪地在她心裏包上一層殼,叫囂著決不妥協。

不過,似乎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不知是那夜擦亮天際的星輝,還是那個傍晚沉澱湖底的落日,抑或是某個清晨蹭過腳踝的清露,就猶如細細密密的線,終於在暑氣散盡的初秋織成了一件溫暖的線衣,柔軟了心底的那層硬殼。

於是開始嚐試觸碰這個秋季幾乎沒有落葉的地方,那種“櫚庭多落葉,慨然已知秋”似乎不適合這裏,遮天蔽日的綠蔭嘲笑著橫掃的秋風落下了這塊死角。她買了輛自行車,沒課的時候最喜歡騎著車塞著耳機在學校裏閑逛,或者坐在星雨湖邊什麼都不做,任時光慵懶地流淌。近在咫尺的旗山,像身著紗麗的印度舞娘,乳白的雲霧怎麼也撩不起、撥不開,透過紗麗看到的山卻更加婀娜。天空常常很藍,那些雲朵總是隨意散布,像是白額雁抖落的羽毛。

福州的節氣總是比她的故鄉慢了一拍。隻有說話時會氤氳在嘴邊的白色水汽讓這個冬天看起來更名副其實一些。落葉這時候才開始“吧嗒吧嗒”地掉下來,踩上去發出細微的“哢嚓”聲。不隻是落葉,連同心裏的那層殼也一同被剝落。

在晨鍾暮鼓聲中安然作息,在又玄圖書館裏低眉思索,“知明行篤、立誠致廣”,這個之前覺得生澀難記的校訓,也在日複一日地念叨教室名中打磨得朗朗上口。日子就在鍾樓的上下課鈴聲中緩步踱過,一切溫馨得如同轉動齒輪的老電影。

這麼說,她最終是喜歡上這裏了?聽者長長地舒了口氣,身上皺皺的迷彩服混合著汗水的味道。

是啊,她站起身拍了拍聽者的肩膀,不久你也會喜歡這裏的。

(何雪菲傳播學院2011級)我的大學

◎齊璿

我是一個來自北京的學生,當時報誌願時除了報了個保底的北京的大學,其他我填的全部都是外地的。這並不是因為我在北京待膩了,也並不是因為不想家,隻是覺得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我想去外麵走走,看看外麵那些我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涉足的世界,而上大學就是這樣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