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哥哥,我們隱沒山林可好?”段情上前輕輕按住了鳳闕揚起的手,“闕哥哥,別殺了,東姚仙已經不是仙了。”
鳳闕起身,一步步朝著宋清秋所在的那個房間走去。
他推開門,皺了皺眉,“這地上的死人真惡心。”他用腳踢了踢宋清秋的身體。
然後摔門而去。
宋清秋呆站在角落,眼睜睜看著他摔門出去,捂著嘴,抑製不住眼淚一直往下流。
“如何,你後悔麼?”少年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悔。”宋清秋望著自己躺在地上的肉體,“有什麼可後悔的,我想他活下去。”
“嘖嘖,好戲還沒開始呢。”少年的聲音裏帶著一股興奮。
乾苓三十六年,滄月殿莫名土崩瓦解。
滄月宮主鳳闕不知所蹤。
江湖上有人說他是死了。
也有人說,他是陪著他所愛的人浪跡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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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滄月殿的覆滅,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祁王忽然叛變,一路從祁國招兵買馬打進了陽城。
四方諸侯本就蠢蠢欲動,現下戰火紛飛,百姓民不聊生。
生靈塗炭,大有百年之前鳳闕屠世的架勢。
宋太後躺在芷蘭殿的那張大床上,艱難地側著身子,“哀家早說,那顧瀾不是什麼安分的人物……”
“池兒,祖母如今也……咳咳……”宋太後猛地咳嗽,她唇角流下了血,閉上了眼睛。
“祖母!”皇帝顧池撲倒在宋太後的身上,“宣太醫,給朕宣太醫啊!”
那個叫小溫子的小太監望著宋太後已經闔上的眼,不忍地別過了臉。
梨枝跌坐在一旁,泣不成聲,“娘娘——”
乾苓三十六年,宋太後薨。
宋氏一族的勢力一下子被削弱。
乾苓三十七年,祁王顧瀾成功登基,
史稱顧蕪宗。
前任皇帝顧池拱手讓江山,不知如今去往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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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找到她麼?”顧瀾坐在乾苓殿,龍袍加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周寬。
“回稟皇上,依舊未能找到祁王妃。”周寬的聲音還是像那時候一樣醇厚如美酒。
顧瀾的眼角依舊上挑妖媚如青丘狐妖。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物是人非。
“說了多少遍,要叫她皇後娘娘……”顧瀾的目光投向桌上的容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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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少年的聲音在宋清秋的耳邊響起,“這場戲如何?”
“生離死別,沒一個善果。”宋清秋看著顧瀾明晃晃的龍袍。
“嗬嗬,要什麼善果?”少年湊近了她的耳朵,“反正你也不是他們所愛所尋的那個宋清秋,這個時代的事情與你有何關係?他們善果與否,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宋清秋一時語噎,側臉瞪著少年清秀的臉龐。
“好了,你該回去了。”少年笑道。
“他們一個個的,喜歡的,愛的,尋的,恨的,怨的,都不是你。”
“你啊,一直都是在替別人活,還活的有滋有味。”
“這一切不過都是鏡中月水中花,都是假的,都是不屬於你的,走吧,回去吧,你該過怎樣的日子,還是過怎樣的日子吧。”
少年說完話便消失了。
周圍的景物極速變換,變得熟悉且尷尬。
那個男廁所……
宋清秋看了眼自己落在洗手間台子上的手機,時間顯示:13:15pm
廣播響起:離考試開始,還有十五分鍾,請各位考生有序進入考場。
她推開門,耳邊隱隱約約地還能聽到那個少年的聲音:
“箜篌別後誰能鼓,斷腸天涯,暗損韶華。”
“箜篌三謠,第二鼓,完。”
這就完了麼?
宋清秋失魂落魄地走近考場,看著卷子上陌生的題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