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浩哲一臉疑惑：“……紅花油，是什麼？”
範帆捂臉，少爺您可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呢。難道小時候你就沒點磕了碰了什麼的嘛？
“咳。”對上範帆明晃晃掛滿不可置信的眼神，成浩哲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我讓助理帶過來，你等著。”說完就步履匆匆地朝門外走去。
“噗！”
範帆忍不住笑出聲來，摟著被子翻了個身側躺，伸長胳膊伸了個懶腰。原來老板不是出差去了啊……一邊這麼想，一邊眼皮打架，沒一會兒就意識模糊起來。
臥室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人聲，本來就淺眠的範帆一個機靈驚醒過來，猛地坐起身，然後齜牙咧嘴地抱住了腿。
床頭不知被誰留了一盞昏黃的台燈，範帆掀開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借著燈光看了看腿，好家夥，一會兒功夫，膝蓋就像是鼓了起來一樣，腫了整整一圈，活動起來都有些發麻。
門外的人似乎聽見他醒來的動靜，敲了敲門打開門。
“睡醒了？”成浩哲打開門，看見他一頭亂發地抱著腿，語氣不由放輕了點。
“恩。”範帆點了點頭，好奇地朝門外張望了一眼。
“範先生你好，我是——”
“先別進來！”沒等門外的人說完，成浩哲忽然轉過身，把人往後一推，啪地一聲關上房門，疾走幾步，拽起被子給半遮半露的範帆裹嚴實了，隻露出頭和膝蓋以下，這才回過神打開了房門。
“咳，進吧。”瞪。
助理先生：“……”被關在門外的時候，成少你做了什麼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範先生你好，我是老板的助理何辛。”
門外走進一個身著西服的男人，帶著一個無框眼鏡，一臉嚴肅，一看就是很精明利落的職場達人。
“呃……何先生好。”範帆尷尬地點了點頭，伸手壓了壓頭上朝著四麵八方亂翹的頭發。
何辛的眼神從他不聽話的頭發上一掠而過，點了點頭，低頭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了旁邊的成浩哲，“老板，這是你要的東西。”
“恩。”成浩哲接到手裏，看了一眼，“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老板，不需要我給範先生塗好嗎？”
成浩哲眉毛一皺：“不需要！”
“好吧。”何辛點了點頭，又看了從頭到尾坦然坐在床上的範帆一眼，沒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範帆有些尷尬地看著床邊呆立不動的成浩哲一眼，“成少，給我吧，我自己會擦。”
“……嗯？”成浩哲把視線從紅花油上移開，不滿地哼出一個鼻音。
範帆妥協：“……浩哲。”大男人肉麻不肉麻，這熊孩子。
“嗯。”成浩哲視線遊移，滿意地應了一聲，隨即在床腳坐下，“我來。”
範帆：你來……真的不會廢掉我的膝蓋嗎……？
“麻煩你了。”
隨著瓶蓋的擰開，空氣中立馬彌漫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成浩哲的濃眉皺得更厲害了，就在範帆以為他會放棄的時候，出乎意料地，他什麼都沒說，就往手裏倒了點紅花油，兩手搓熱了覆在了範帆腫起的膝蓋上。
“呃……”範帆齜牙咧嘴地緊緊繃著腿，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疼？”成浩哲手一停，抬頭問他。
“不，力道正好。”範帆搖頭，“謝謝你，浩哲。”
以前這種事情，都是他自己做，記憶裏大概除了在孤兒院裏模糊不清的小時候，就再沒有這種和另一人如此貼近的時刻。呆呆盯著那雙不停搓揉的大手，範帆的思維漸漸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