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政府軍一向彈藥緊張,他們明知我們在房子坍塌的廢墟之中,恐怕也不敢在不明確目標位置的時候直接拿槍掃射。紅點一直向著我們這邊移動,我從身上摸了一個新的彈匣換上,25發子彈,這麼近的距離,如果我開槍,他們肯定會散開各自掩護,然後反擊。
徐昭一直在清理我身上和周圍的石塊,我倆在橫七豎八的亂石中能活動的範圍非常有限,就一直保持著他躺在我身下的姿勢。我低下頭輕聲在他耳邊命令道:“別動。”
他手上的動作一滯,隨即雙手放在我的腰上一動不動。我舉槍瞄準外麵的人,這樣的姿勢要完成射擊實在是難度不小。但是已經沒有時間多想,單手舉槍瞄準,按下扳機,幾十秒內看著紅點一個一個轉變為藍色,前麵幾個倒下之後,後麵的人四散開去也開槍反擊。
子彈在我們的四周亂飛,打在石頭上劈裏啪啦一陣亂響。我低頭看著顯示屏上的熱成像輕聲說道:“目標15人,擊斃11人,其餘4人分散在附近。”我放下槍,整個右肩因為射擊時的後坐力疼到麻木,我用槍一向很穩,即便是單手命中率也有保證。
徐昭終於收拾出來一塊兒空地將我放了下來,然後抓起他的PSG-1冷靜的瞄準,扣動扳機,將四個人擊斃,一連串動作流暢自如,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紅外熱成像瞄準器的顯示屏上最後的四個紅點終於也變成了藍色。
我趴在他身旁,長長的輸了口氣。剛才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下來。這個時候才感覺出身上無數的傷口,疼痛排山倒海的襲來。尤其是我的背部,被石塊砸過的地方仿佛內髒都痛得要死。
徐昭確定了周圍沒有活物,才回過頭來查看一旁的我。因為空間實在是太過狹小,他連蹲起來都要低著頭佝僂著後背。我們的上方正好是一根橫梁掉下來,架在了兩堆坍塌的牆體之間,替我們擋住了大塊的石頭,否則我倆早被壓成了肉泥。
“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裏,剛才的槍聲隻怕會引來更多的政府軍圍剿我們。”我覺得自己每吐出一個字就會牽扯著後背一陣鑽心的疼痛。
徐昭迅速將周圍清理了一遍,大概收拾出一條勉強可以出去的路。他摸索著找齊了我倆的裝備,又全部背到了自己身上,兩個人的彈藥槍械食物雜七雜八的裝備加起來怎麼也得兩百多斤,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伸手過來扶我,我忍住身上的疼痛,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站起來,跟著他往外走。房屋的外麵是一片稀疏的田野,安哥拉的農業比較落後,田裏基本沒有什麼農作物,光禿禿的一片,望過去十分蒼涼。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徐昭拉著我要往叢林裏麵撤退。我一把拉住他:“徐哥你先等一下。”
“怎麼?”徐昭倒是不著急,停下來聽我接下來的命令。
“咱們不去樹林,安政府軍追過來肯定能猜到咱們進了樹林,他們雖然軍事素質比較落後,但架不住人多。到時候追在後麵沒完沒了的。我怕耽誤了三天之後的事情。”
“你說咱們現在去哪兒?”徐昭問道。
我想了想,心裏瞬間有了主意:“咱們就去安政府軍儲備物資的倉庫。”
“你知道在哪兒?”徐昭挑了挑眉。
“不是還有米多麼?”我對這小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我和徐昭隨便找了個廢棄的工廠,他警戒我給米多發信息,不一會兒米多就將安政府軍儲備物資的倉庫的衛星定位圖發了過來。我背上的傷口已經痛到了麻木,將手伸到後麵摸了一把,舉在眼前一看,滿手的血。隨便在軍裝上麵蹭幹淨了,打開GPRS對徐昭說道:“咱們走。”
倉庫建在羅安達的郊區,距離兩公裏的地方崗哨就開始密集起來,這對我和徐昭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問題在於當我倆靠近那倉庫的時候才發現,一大片空地上就隻有那一座房子立在中央,四周都是崗哨,前前後後重兵把守,不遠處還架著兩挺機槍。這裏根本沒有可藏身的地方,我倆要怎麼呆上三天監視倉庫的行動?
我和徐昭一動不動的趴在一片灌木叢中等待天黑。四周時不時就有士兵巡邏,徐昭做的掩護雖然堪稱完美,但是稍有動作還是會有被發現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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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藏身的小屋一路跑到郊外的倉庫,剛才的伏擊太過突然,我和徐昭來不及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就跑來了這裏給自己找了更大的麻煩。灌木雖然密集,但卻隻有不到一米的高度。雖然作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徐昭做的掩護堪稱完美,但我們還是不能有絲毫的動作,否則就會像靶子一樣暴露在不遠處巡邏士兵的槍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