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我背上全是石子兒和子彈劃出來的傷口,全部沒有處理過,貼身的T恤合著結痂的傷口長到了一起,動作隻要稍微大些就會扯得生疼,一路過來我都適應扛著:“我現在沒法背你,我體力好,抱著也能走得快。”

他隻是扯開嘴角笑笑,沒再說什麼任由我將他抱起來往前走。這裏的山區往裏走就是原始叢林,穿過叢林才是叛軍的基地。我是第一次來這裏,根本辨別不了方向,硯之偶爾為我指路,與我閑談,這樣能讓他保持清醒,不至於暈過去。

但當我抱著他在叢林裏越走越深,他的意識也漸漸模糊。在我就要迷路,而硯之也完全暈過去的時候,還好我們遇到了叛軍的前哨。兩個人端著槍衝出來,我用葡萄牙語喊道:“我是‘龍族’的隊長龍翼,我的朋友受傷了,需要立刻救治。”

他們看了看我懷裏的硯之,顯然是認識。兩個人馬上衝過來將硯之接過去背在背上,領著我們一路到了營地。

我們還沒有走進營房,米多就帶著幾個醫生圍了上來,將硯之放到床上,我一看他們的藥品就瘋了,唐硯之沒被子彈打死,吃這些亂七八糟的過期藥物也得中毒而死。我叫米多找來了硯之的醫藥箱,扔在那幾個醫生跟前:“用這個。”

一個兼職護士的女兵對我大致說了這裏的情況。這個地方常年戰事,外麵很大一部分都被政府軍控製,已經把這片叢林包圍了起來。他們缺水少糧,更不要提醫藥用品,挖到的鑽石,幾經轉手運送出去,價格也被壓得很低,買回來的東西還沒有運送到位,人就被政府軍打得一個不剩了。所以,得知政府往這邊運送物資的時候,他們拚了命也要去搶。

還好子彈隻是嵌在了硯之的肌肉裏麵,沒有傷到內髒,醫生取出子彈做了傷口處理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此時硯之正躺在床上熟睡,我走到床邊坐下,看了看他的醫藥箱,裏麵有名有包裝的藥品全都沒了,隻剩了些小瓶子裝著的試劑,這些都是硯之的寶貝,砸了大價錢研製的東西。還好這群當地大夫不識貨,要都給拿走了,等硯之醒過來飛炸了他們的營地不可。

“隊長你的傷要不要讓請他們幫忙處理一下?”米多在我身邊指了指剛走出去醫生問道。

我趕緊擺手:“算了吧,我看他們給硯之取子彈就夠瘮人了,我寧可疼死我也不讓他們碰。”米多突然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我:“要不我給你包紮上藥怎麼樣?”

他這雙手玩兒電腦改裝武器行,包紮傷口靠譜嗎?我狐疑的看著他:“你行嗎?”

“我平時跟覡師學的,要不試試,你這個傷了好幾天沒有處理,痛是小事,感染就麻煩了。”

我這個早感染了,抗生素我都一把一把的吃。他說他跟硯之學的,硯之的技術我信得過,反正也就是給傷口清洗一下上個藥,也不是什麼大事。傷在手臂和背上,我自己也沒辦法處理。

“那行,你,你就試試吧。”我勉強答應了他的提議,脫掉軍裝拉了椅子到桌前。

他拿著剪子繞著我走了好幾圈兒,一雙大眼睛在我身上逡巡,我讓他看毛了:“怎麼了?”

“你這到處都是傷,我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我指了指後背:“先把黏在肉上的布剪下來。”

他拿著剪刀在我身後比劃了半天,我完全看不到他的動作。過了半天他‘哐當’一聲把剪刀扔在我的麵前:“隊長,你這個T恤都是破布,全部長進肉裏了。沒法剪下來,要不我給你撕下來吧。”

撕下來?!你不要我的命嗎?我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感覺背上傳來一陣撕裂的痛苦,那種感覺就跟活生生被拔了一層皮似的。米多還不停地問:“隊長,你這傷就跟臨池了一樣,你怎麼挺過來的?”

怎麼挺過來的?有人在你身後端著槍追你,你就知道跟命比起來這點兒傷算個屁。

“我說米多,要麼你一下全部都撕下來,要麼你就別動它,你別這麼慢悠悠的一下一下的才跟臨池我一樣。”

“我哪兒下得去手,看著都疼。”這小子是非戰鬥人員,一般就隻在後方,很少上戰場,也沒受過什麼傷,渾身細皮嫩肉的。

“你下不去手,你還給我處理傷口?”我都讓他氣樂了。

他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我不說試試嗎,試試又不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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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撲上去揍他一頓,可看他眨著大眼睛很是無辜的樣子,又憋不住想笑。

“我來吧。”硯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們跟前,腰上還纏著繃帶,臉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