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起來和那天叢林的情況像極了。‘龍族’與‘獵鷹’受雇於兩個國家搶一個黑匣子。”
“什麼樣的黑匣子?”我現在一聽黑匣子就神經敏感,坐直了身體緊盯著他等待答案。
他看著我半晌才開口問道:“重要嗎?”
“不,我就是隨口問問。”我最近怎麼了,頻頻在言語上出錯,以至引來他們的懷疑,看來我得找點兒任務把他們都派出去,否則這麼天天有意無意套我話,遲早得暴露。
“其實也就是個黑色的密碼箱,不重,裏麵可能裝的是資料。我們當時受雇某個亞洲小國,而‘獵鷹’是受雇於某個軍事組織。龍飛搶到了那東西。我卻不慎被俘。貝多芬將我綁在沙漠裏,要龍飛拿那黑匣子來換人。東西被‘獵鷹’搶走了,我和你爸逃了出來。等我們安全的時候我才發現他中彈了。當時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任何急救用品,我拿過他的無線電呼叫硯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臉上的表情與說話的語氣一樣平靜,可眼底的波動泄露了內心的掙紮。不知道龍飛這樣一個結過兩次婚還有兩個兒子的老男人有什麼魅力,能讓一向冷漠無情的徐昭用情如此之深。
我坐到他的身旁,輕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他轉過頭來看我,目光湛湛,那樣的眼神熱切得就像……就像在看他的戀人一樣。我知道他正透過我的這張臉,凝視他已逝的戀人。
“小龍,你和你的父親像極了。”歎息般的語氣,聽得人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陣哀涼。這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不知道是龍翼和龍飛真的那麼相似,還是因為龍飛德死叫他相思成狂。
“小宇不像嗎?”我笑著問道,想要讓我們的談話變得輕鬆一些。
他很嚴肅的搖頭:“不,Carson一點都不像龍飛。龍飛無論是槍法體能格鬥戰場意識野外生存還是全局戰略都是一流,你和Carson完全繼承了他在這方麵的才華。你更像你的父親,重情義敢擔當言而有信顧全大局。而Carson是一個專注的人,為了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如果龍飛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他就應該明白對於‘龍族’來說,他這個隊長遠遠比徐昭這個狙擊手有價值,而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而讓自己的愛人活下來,不得不說那個時候在他心裏個人感情已經超越了團隊利益。而龍翼可以為了救唐硯之而調換了兩個人的身份使自己被俘。這父子倆果然如徐昭所說,出奇的相似。
“我相信經過戰場的曆練,你說的那些小宇也能做到。”
他突然將頭伸了過來,拉近我倆的距離說道:“對於‘龍族’而言隻有你能取代龍飛的地位,在我心裏也是。”
他的話將我驚的不輕,我還沒有理解他話中意思到底是我夠資格替代龍飛成為‘龍族’隊長還是別有什麼隱身含義的時候。他的唇已經猝不及防的吻了上來。
喃喃的低語從彼此的唇齒之間流泄出來,盡管聽得不那麼分明,但我依然可以分辨出那些音節的意思。他說:“我很想你。”
他的凝視著我的眼裏蓄滿了淚水,我從未想過冷情如徐昭這樣的人也會哭泣。那樣絕望無助的神情中夾雜著些許失而複得的喜悅。這樣的徐昭看得我有一瞬間的心軟,在心裏歎了口氣,伸手將他摟緊自己懷裏。這一刻我就暫時替他做一回那個他心中惦念已久的人吧。細細的吻去他臉上的淚水,輕怕他的後背平息他心底的背上。
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優秀狙擊手,我並不希望他被某些情緒困擾而在戰場上出現任何一丁點兒失誤。
“隊長,我……”
房門突然被打開,硯之急切的眼神在看見我與徐昭之後立刻換成了不可置信,隨即又恢複了平靜,道了聲‘打擾’便退了出去,還不忘順手帶上房門。
徐昭從我懷裏緩緩坐起身來,臉上的淚痕未幹,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難親:“小龍,你爸爸曾經跟我說憑著硯之的家世,你配不上他。”
“什麼家世?”我幾乎是脫口而出。因為龍飛的話聽上去不像是謙虛,而是十分了解硯之的情況。
“你知道在‘龍族’隻有隊長才能了解每個隊員的來曆和背景,況且硯之是我們當中最神秘的,我們都隻知道他到法國以後的事情,就連月神都無法打探到他的過去。”
最神秘的,神秘?!唐硯之一直是我認為‘龍族’裏麵最難捉摸的一個人。徐昭冷漠,龍宇傲慢,天雄暴躁,明月妖媚,米多稚氣,可是硯之呢,他是個外表溫潤可殺起人來絕不手軟的人。除去容貌,他的性格也許是‘龍族’中最不起眼的人,可他的本事也絕不遜於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