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消息，昨日傍晚７點左右的時候，我市民營企業新鴻集團所在的大廈門前忽然發生小型爆炸，數名路人受了輕傷，現已及時前往醫院接受治療。這起爆炸事件的起因目前仍在調查當中，警方初步排除為恐怖襲擊……”
“爸，是在你的公司門口！哥，你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嗎？”
飯廳裏，楊淨鈴對著電視機大呼小叫起來。隻可惜，她的父親似乎無甚搭理她的意願，兄長也也隻是很敷衍地笑了笑。
雖然小女孩很想活躍氣氛，隻是她的熱情卻好像讓場麵變得更加尷尬了。
昨晚爸爸與哥哥似乎大吵了一場，楊淨鈴不太清楚緣由，不過想來應該與當年媽媽的死有關。
“難道爸爸還在怪哥哥嗎？”
這位不諳世事的高中生為此憂心不已。
柳茗似乎察覺了這個名義上的女兒的不安，便溫聲道：“吃飯時候不要說話。”
楊楓錦此時卻顯得異常乖順。他也不大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也感覺到這飯桌上似乎彌漫著一股硝煙的味道——“還是乖乖的好。”小家夥一邊飛快地啃著自己的早餐，一邊想道。
這頓氣氛僵硬的早餐總算結束了。
“我先去拿車。”楊啟麵無表情地站起來，出了門去。
隨著楊啟的離去，氣氛稍緩。柳茗趁機開口道：“你們的東西收拾好沒有，可別落下了。”
這話是對那仍在上學的兩姐弟說的。他們的五一長假終於到頭了，用楊老三的話說——“該回地獄了”。
“完全沒有問題！”楊楓錦一抹嘴巴，學著京腔高聲唱道。威嚴的老爸一走，小家夥的性子便一下子放開了。
一旁楊淨鈴看著弟弟笑得這般沒心沒肺，一時沒忍住，狠狠一個栗暴送了過去。
……
……
性能強大的邁巴赫６２齊柏林在路上沉穩而安靜地奔馳著。
車內的人更加安靜。
楊啟不言，楊成不語，後座的兩個上學的小家夥更加不敢開口。
楊淨鈴本來還要活躍一下氣氛，不過看到爸爸那張仿佛變得更加陰沉的臉，便隻好保持淑女的恬靜了。
這種僵局一直持續到兩姐弟下車，都依然沒有改變。
但是，當車內隻剩下自己與父親時，楊成反倒覺得輕鬆了些許。他覺得自己應該為昨晚那愚蠢的執拗彌補一下。
“爸，昨晚……對不起了。”
楊成直視著前方的車屁股，口中卻如此說著。他話一出口，便感覺有些怪異。大概是這種客套的話，根本就不適合在這兩父子間出現。
楊啟聽了，隻是輕輕地“嗯”一聲，便再沒表示。
楊成心中稍稍一鬆，接著小心意義地問道：“爸，你為什麼會選擇去打拳？”
楊啟望了一眼兒子，然後視線回到馬路上。他的手穩穩地控製著方向盤，神情卻似乎有些疲倦。
楊成耐心地等待著，半晌後，他的爸爸終於開口了。
“起初，隻是因為興趣。”
楊啟漠然地說著：“當初是想找個地方練練手，然後便有個生意夥伴推薦我去打拳。那時的境況還很好，我打得很輕鬆，贏得也不難，偶爾去一次，權當消遣。隻不過，後來公司的資金鏈出現了一些問題，倒是打拳贏來的錢幫了我一把。從那以後，我便把拳賽當成後備資金的來源。隻是現在的資金問題越來越大，偶爾打一次的那點獎金……似乎也不夠用了。”
楊成默然。父親行至今天的狀況，顯然隻是被逼無奈。他不由得對於自己昨晚的態度更感歉疚了。
可同時，他又隱隱覺得不對勁。父親所遭遇的事情，就好像一個黑暗的泥淖，一點一點將父親的所有蠶食著。